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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明月殤

小說:盛世嫡妃,世子爺寵妻如命作者:夢若惜時間:2024-06-04 21:00:02

  蘇明月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她原是靖安侯府的嫡長女,嫁的又是當(dāng)今的帝王,夫妻感情甚篤,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進(jìn)這陰冷潮濕的冷宮。

  她身邊的的人全都被遣走了,身上的華服也染上了污泥,發(fā)髻散落,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極其狼狽的女子就是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姐姐還好吧?”門吱扭一聲打開了,卷進(jìn)來了外面的風(fēng)雪,蘇明月衣衫單薄,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

  進(jìn)來的女子,淡藍(lán)色的華服裹身,頭上的珠翠盡是精品,面若桃花,笑意盈盈。

  “是你?”看著走進(jìn)來的華服女子,蘇明月的臉上充滿了怨恨。

  這個女子是她最熟悉不過的人,他的表妹,靖安侯府的表小姐阮萍兒,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她從小就護(hù)著阮萍兒,卻沒想到,最后卻是阮萍兒親手把她送進(jìn)了地獄。

  “姐姐可別這樣看著我,我怕的緊呢。”阮萍兒精致的臉上掛著笑,她高興,這么多年了,她終于把蘇明月踩到腳底下了。

  “是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蘇明月狠狠地道。

  她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阮萍兒的地方,阮萍兒的父親是寒門子弟出身,雖然最后也爬上了御史的位置,但在京城這個權(quán)貴遍地走的地方,一個出身寒門的御史根本是不夠看的。

  蘇明月處處護(hù)著阮萍兒,卻沒想到,阮萍兒卻上了自己的夫君元傲的床,事后,元傲說自己是錯把阮萍兒當(dāng)成了她,阮萍兒也是負(fù)荊請罪,在她面前長跪不起,差點(diǎn)碰了柱子。

  蘇明月一向信任元傲,又對阮萍兒極其寵愛,也不想讓阮萍兒在京城眾人中抬不起頭,所以就替元傲出面收了阮萍兒為側(cè)妃,進(jìn)府以后,也極護(hù)著她,后來,元傲當(dāng)上了這大乾的皇帝,她們也就成了這宮里的皇后和貴妃。

  蘇明月本以為一直這樣,和阮萍兒在后宮相護(hù)扶持也是好的,卻沒想到,最后,在她心里扎著狠狠一刀的人卻是阮萍兒。

  “姐姐這說的是什么話,明明是姐姐給我下藥,致使我小產(chǎn),怎么能說是妹妹做的呢?”阮萍兒巧笑嫣兮,眼神看上去純良無害,就是這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不知道騙了蘇明月多少回。

  “你根本沒有懷孕,怎么會小產(chǎn)?”蘇明月盯向阮萍兒的眼神里充滿了一片漠然,她的心已經(jīng)冷了,是任何人,她的心都不會這么痛,可偏偏是她,偏偏是從小一起伴著她長大的阮萍兒。

  阮萍兒卻是笑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陛下已經(jīng)信了,陛下登基已經(jīng)三年了,卻因你善妒,一個孩子都沒有,你說陛下能不恨你嗎?”

  “我沒有,我曾想過給她納妾,是他自己拒了的?!碧K明月也知道自己多年無子,引得朝廷上下議論紛紛,她也曾狠下心來,要給元傲納妃,是元傲自己拒了,說自己只愿要跟她的嫡子,卻沒想到……

  “姐姐莫不是糊涂了,靖安侯府手握重兵,就算是姐姐自己要求納妃,陛下也不敢納??!”阮萍兒語笑嫣然,眼睛里盡是嘲諷和輕視。

  “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難道他就不怕了,他可別忘了,我大哥還在邊境,還是手掌三十萬大軍的靖武侯,他如此對我,難道就不怕我大哥覆了他的江山?”蘇明月想不通,元傲怎么會如此待她,就算以前的情意他都不顧,自己還是那個靖安侯府大小姐,蘇明殊最寵愛的胞妹,他總該對自己身后的靖安侯府忌憚幾分才是。

  “姐姐怕是還不知道吧?”阮萍兒衣服上懷佩叮當(dāng),煞是悅耳,可是聽在蘇明月的耳中卻是異常的刺耳。

  “大渝對駐守邊境的靖安侯府懷恨已久,派出刺客,靖武侯已經(jīng)不幸身亡了?!?/p>

  明明也是有血緣至親的表兄,可是阮萍兒的臉上卻盡是得意之色。

  “怎么會,怎么會……”蘇明月如遭雷擊。

  她的大哥,疼她入骨的大哥,怎么會就這樣死了。

  “是他對不對,是他對不對?”蘇明月猛地朝阮萍兒那邊撲過去。

  她的哥哥,如同天神一般的蘇明殊,馳騁疆場多年的蘇明殊,怎么會就這樣死在一場小小的暗算中,蘇明月不信,蘇明月一點(diǎn)也不信。

  “姐姐,你怎么能這般想陛下呢,明殊表哥,他可是社稷的肱骨重臣,陛下怎么會殺他呢?他真的只是死在了這場刺殺中?!?/p>

  蘇明殊自然不被元傲所容,但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在外人看來,他只能是死在大渝的手上,要不然,這將會成為元傲政治生命中最大的一個污點(diǎn),所以,元傲不允許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哪怕是得寵如阮萍兒。

  “放心吧,姐姐,陛下也不忍看見蘇家就此敗落,所以特許了明燁表哥承襲爵位,延續(xù)家族榮光?!笨粗K明月痛苦的模樣,阮萍兒又在她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蘇明燁,怎么會是他,明明還有……”蘇明月急道。

  “明明還有蘇明騫對不對?”阮萍兒笑意盈盈,一副懊惱的樣子,“看我,說話只說了一半,都忘了告訴姐姐,明騫表哥和明殊表哥兄弟情深,聽說明殊表哥被害,他一時不忿,便闖入了大渝的營帳,自此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不知所蹤,哪來的這么多不知所蹤,蘇明騫大概也栽在了元傲的手上吧,蘇明月的淚不自覺地便流了下來。

  蘇明月的父親蘇嘯和二叔蘇赫都已經(jīng)戰(zhàn)死沙場,只留下了蘇明殊和蘇明騫,現(xiàn)在他們兩個也都走了,不就只剩下三房了嗎?

  也是,畢竟三房的蘇翰才是阮萍兒的嫡親舅舅,和大房二房終究是不一樣的,怪不得阮萍兒會如此高興。

  因?yàn)樗囊勒潭紱]了,所以元傲和阮萍兒才敢如此待他吧。

  蘇明月突然大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中充滿了悲愴。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扶持元傲多年,扶持他登上皇位,到頭來卻是扶持了一個白眼狼,不止自己得到這樣的下場,還搭上了靖安侯府滿門的性命,真是可悲啊。

  “皇后娘娘,陛下有旨,你不賢善妒,謀害皇嗣,兼之多年前鳩殺元銘太子,罪不可赦,但陛下畢竟念著和你多年的情分,也想留你個全尸,特派本宮來送你上路?!?/p>

  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阮萍兒也不跟蘇明月姐姐妹妹的虛情假意了,一口一句自稱起本宮來。

  “不賢善妒?謀害皇嗣?鳩殺元銘太子?”蘇明月沒說一句就笑一聲。

  原來這些都是她的罪過?她為了實(shí)現(xiàn)元傲的抱負(fù),不惜違背自己的良心,幫著元傲籠絡(luò)朝中清貴大臣,幫她出謀劃策,甚至不惜幫她把那一杯鳩酒喂到元銘太子的嘴中。

  當(dāng)時,先帝病重,元傲爆出全是因?yàn)樵懱游仔M詛咒的原因,人證物證俱全,元銘太子進(jìn)了宗人府,先帝因?yàn)榇耸虏∏榧又?,沒多長時間便也去了。

  其他幾位殿下要么碌碌無為,要么身在外地,要么尚且年幼,竟只有元傲一個能用的,所以元傲也順理成章地登上了皇位。

  元銘太子素來忠孝明睿,待下寬和,乃是皇位的不二人選,爆出這樣的事后,不是沒人不服,不服的人很多,只是沒多久,元銘太子就死在了宗人府里,對外說法是畏罪自殺。

  蘇明月自然知道那都是糊弄朝臣的,給元銘太子的那杯毒酒是她親自去送的,她也知道,這件事背后定有元傲的影子,只是,畢竟元傲才是她的枕邊人,在真相和元傲之間,她選擇了元傲。

  現(xiàn)在這件事又被提出來了嗎?元傲彈壓不住那些大臣,也只能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了。

  “皇后娘娘既然要去了,那本宮也大發(fā)善心,讓你做個明白鬼吧?!?/p>

  “你可知為何你這么多年來都懷不上一個孩子?”阮萍兒問道。

  蘇明月止住笑聲,望向了阮萍兒,自己和元傲成親已經(jīng)七年,可卻一個孩子都沒有,蘇明月為此不惜一碗一碗的喝那些苦湯藥,卻還是無濟(jì)于事。

  “那是因?yàn)槟愕姆蚓?,大乾的帝王,親手給你喂下了一味絕子的湯藥?!比钇純何⑽⒏┥?,臉上雖是笑著的,但卻格外的滲人。

  “你胡說,你胡說,他怎么會?”

  蘇明月和元傲相伴七年,自然知道元傲對子嗣的渴望,他怎么會,怎么會給自己吃下絕子藥。

  “他怎么不會?”阮萍兒的聲音清楚而又殘酷。

  “你是蘇家的女兒,陛下怎么會允許你生下帶有蘇家血脈的皇子?”

  也因?yàn)樵敛幌胍K家血脈的子嗣,但還要處處哄著蘇明月,所以連帶著她,也是多年未曾有孕,阮萍兒對蘇明月的恨意豈是一點(diǎn)點(diǎn)。

  “他當(dāng)真如此恨我們蘇家,那當(dāng)初為何又要娶了我?”蘇明月的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是她識人不清,還搭上了靖安侯府滿門的性命。

  “若不是為了你爹手里的兵權(quán),你當(dāng)陛下愿意娶一個只能供著的妻子?”阮萍兒反問道。

  “蘇明月,你自幼便高高在上,看不起任何人,可是如今呢,還不是輸給了我,你算無遺策,卻獨(dú)獨(dú)算漏了自己的枕邊人?!?/p>

  阮萍兒說的不錯,蘇明月幫著元傲奪太子之位,幫她出謀劃策,元傲曾稱她為女中諸葛,她確實(shí)是算無遺策,只錯算了元傲,便輸了自己的一生。

  “以后,這宮中再無蘇皇后這個人,只有我阮萍兒一個主子?!敝灰K明月在,自己注定只能淪為陪襯,所以,蘇明月必須死。

  “阮貴妃,你以為你真的贏了嗎?”蘇明月緩緩站起身來。

  “元傲薄情寡性,今日能廢了我,明日自然能棄了你,當(dāng)初,我可是沒攔著他去你宮里,更沒攔著不讓你生孩子,可是到今日你也沒生出個一男半女來,焉知,不是元傲在喂我喝絕子湯的時候也喂你喝了一副?”蘇明月臉上盡是嘲諷,元傲負(fù)心薄情,總不可能是對著自己一個人的吧。

  “賤人?!比钇純阂话驼票愦蛄诉^去,“事到如今,還在離間我與陛下的感情。”

  阮萍兒自然是不肯信的,元傲對他信任有加,不管是多隱秘的是都愿意告訴自己,怎么會喂她喝下絕子湯。

  蘇明月臉上迅速泛紅,可是她沒有還手,只是冷笑。

  對這樣的人對手,蘇明月害怕臟了自己的手。

  “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皇后娘娘還是快些上路吧,蘇家一家老小都在下面等著你呢!”阮萍兒突然就不氣了,也是,她和一個將死之人置什么氣?

  蘇明月的眼中有了淚,她恨啊,不止恨元傲和阮萍兒這對狗男女,更恨她自己,是她自己將整個靖安侯府送上了絕路。

  “阮萍兒,你會有報應(yīng)的?!笨恐赴埠罡臋?quán)勢爬了上來,現(xiàn)在卻又要把靖安侯府踩下去,這樣的人,怕也只是元傲手中一顆隨時可棄的棋子。

  失去了兵權(quán)的靖安侯府就是一個空殼子,阮萍兒沒了這層保障,在后宮怕是也站不穩(wěn)腳跟。

  阮萍兒大笑著離去,不再理會蘇明月,報應(yīng)?什么報應(yīng)?她的報應(yīng)在何時她不知道,可是蘇明月的報應(yīng)就在眼前。

  蘇明月脖子上的白綾一點(diǎn)點(diǎn)的收緊,她甚至還能聽到宮人們恭維的聲音,說阮萍兒會成為下一任的皇后,蘇明月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阮萍兒知道的太多了,元傲不會允許她活的太久的,阮萍兒終究還會下來陪她。

  “爹,娘,哥哥,明月來了?!碧K明月在心中默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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