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然后她自己和大伯娘分了一個，最后兩個小點的給長鷹和云濤一人一個。這時，筐子空了。很明顯沒有風(fēng)細和詩華兩姐妹的份。

柳詩華低頭默默喝菜粥，柳風(fēng)細咬了咬牙，我忍！

這時，小云濤拿著紅薯從椅子上跳下來：“大姐二姐不吃紅薯嗎？云濤和你們分著吃?！?/p>

詩華看看弟弟遞來的紅薯，眼淚在眼中打轉(zhuǎn)，趕緊低頭喝粥，生怕奶奶看到又是一頓罵。風(fēng)細推著云濤的小手：“姐姐不吃，小弟趕緊吃，一會要涼了?！?/p>

小云濤固執(zhí)地舉著手：“姐姐分著吃！”

風(fēng)細偷偷看了一眼爺爺奶奶，見兩人默不作聲，悲從心來。若自己沒來，這可憐的三姐弟就這樣在爺爺奶奶家，也不知道能不能長大？

風(fēng)細想接過紅薯喂弟弟，大伯娘卻突然伸手搶過去：“丫頭片子還想吃干的？云濤吃不完，分一半給長鷹吃。長鷹正長個頭呢！”說完掰一半放到長鷹碗里，長鷹三兩口吃了。

柳風(fēng)細氣的無語了，這大伯娘，有這樣的長輩嗎？連一個小小的紅薯也要跟孩子搶！大伯看不過去了，將自己的大紅薯分了一半，給風(fēng)細和詩華一人一小塊：“快吃飯，粥該涼了！”

大伯娘狠狠地瞪了大伯一眼，才想伸筷子夾回紅薯，風(fēng)細眼疾手快地將兩塊紅薯塞到自己和妹妹嘴里。噎的她趕緊喝稀粥。滾燙的粥燙的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蒼天在上，我柳風(fēng)細竟然有一天連一塊紅薯都要靠別人施舍！想想以前冬天吃的烤紅薯，吃一半丟一半的行徑，柳風(fēng)細認定今日是老天對她往日浪費的懲罰。

“風(fēng)細和我去地里，詩華和大伯娘在家做午飯。有勇回城就慌快些，還能趕上李老頭的驢車。”吃完早飯，爺爺一聲吩咐，一家人動了起來。

風(fēng)細匆匆交待一聲妹妹看好弟弟，就跟著爺爺奶奶出了村子。走了許久，才來到自家靠山腳的紅薯地，還要兩個月才收成，如今做的就是鏟草和剪去多余紅薯葉的工作。

紅薯地呈灰白色，又干又裂，很明顯地質(zhì)差的很?？丛缟铣缘募t薯，最大的也沒有后世吃的一半大，可見這地里收成不怎么樣。

柳風(fēng)細默默地跟在爺爺身后，將他鏟的草撿到田邊上。又將奶奶剪的紅薯葉收到筐子里。她全程不說話，默默地低頭干活。這一干就干到中午，肚子餓的咕咕叫，爺爺才收起農(nóng)具準備回家吃午飯?，F(xiàn)在還不是農(nóng)忙時節(jié)，農(nóng)忙時節(jié)都是家里人送來，在地里吃午飯的。

三人走到村口的時候，村長叫住爺爺，讓去他家商量一些農(nóng)事。柳風(fēng)細接過爺爺背著的一大竹筐紅薯葉，重的差點將她壓倒，咬牙背著跟在奶奶身后，一句怨言也沒有。好不容易回到家，眼前的一切，卻讓她怒火中燒。

只見柳詩華抱著柳云濤，蹲在院子的一角，柳云濤手背上被咬的紅紫一片，柳詩華臉上脖子上布滿抓痕。兩姐弟緊緊地抱著，哭的滿臉鼻涕眼淚。

大伯娘挺著大肚子，站在院中指著兩人大罵：“兩個小掃帚星，讓你們留在家里吃白飯就算了，還敢欺負我家長鷹！跟你那不要臉的娘一樣，這么小就不要一點子臉！信不信我一腳踹你去見你爹??！”

兩個孩子一看到奶奶姐姐回來，立即撲到姐姐懷里，奶奶直接無視。果然，奶奶只是看了一眼云濤，見他能跑能跳，就默默地回屋了。柳風(fēng)細氣的手抖腳抖，這奶奶心偏的，難道大伯娘這么欺負兩個孩子，她連問都不問一聲嗎？

“怎么回事？跟姐姐說。”柳風(fēng)細拉著弟妹問道。

柳詩華抹一把眼淚，手碰到傷口，痛的直咧嘴：“我在燒火，弟弟和長鷹哥在院子里玩。長鷹哥突然打弟弟，還咬著他不放。弟弟哭，我就跑過去拉長鷹哥。

大伯娘就過來，說我和弟弟打長鷹哥一個，就扯我的頭發(fā)，打我，踢我。”話沒說完，柳詩華又哭了起來。

柳風(fēng)細一聽她被踢了，趕緊掀開她的衣服查看，只見左脅下青紫一片，也不知被踢出內(nèi)傷沒有。柳風(fēng)細站起來，狠狠地踢了竹筐一腳，紅薯葉灑了一地。

正準備回屋的大伯娘一愣，明顯沒反應(yīng)過來。哎喲，這打罵不反口的柳風(fēng)細竟然生氣了！你再生氣又能怎么樣？憑你們這三姐弟，我還不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大伯娘，這世上有你這樣的長輩嗎？孩子小不懂事打鬧也就算了，你是大人，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打孩子！”

說完柳風(fēng)細沖著堂屋方向扯著嗓子喊：“奶，詩華和云濤不是你親孫子孫女不成？他倆被打成這樣，你裝作沒看見嗎？”

奶奶從屋里跑出來，不指責大伯娘，而是指著一地紅薯葉罵道：“你這個死丫頭，還敢踢東西？長脾氣了！你大伯娘打詩華怎么了？她是長輩，教養(yǎng)你們是應(yīng)該的！趕緊把紅薯葉撿起來洗干凈，不然中午沒飯吃！”

又罵詩華：“你這死丫頭也是，就知道哭哭哭，讓你在家燒火看弟弟，你就是這么看的？再哭就給我滾出去！”

大伯娘哈哈大笑：“哎喲，風(fēng)細跟你爹讀了兩天書，都會教訓(xùn)人了。這世上連你那樣的娘都有，我這樣的長輩跟你娘比起來算什么？聽你奶奶說的沒有，大伯娘是為你們好才教訓(xùn)你們。以后給我乖點，要不然看我不打死你們這幾個小崽子！”

狠毒的眼神，讓詩華打了個寒顫。云濤把頭往風(fēng)細懷里埋的更深了。不到三歲的孩子，前幾天還在娘懷里吃奶。今天卻要面對大伯娘和堂哥的打罵，奶奶的無視。他幼小的心里，至今還沒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柳風(fēng)細恨恨地盯著大伯娘，想破口大罵，想去屋子大鬧一場?？墒强粗跣〉牡苊?，這鬧起來，她能護得住他們嗎？現(xiàn)在，只能默默地將這口氣咽下去。和妹妹一起撿著紅薯葉，想著未來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