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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的她

小說:土豪女的逆襲作者:西嵐刀時間:2024-05-29 08:10:02

  上海,夜色絲濃。私人會所雍福會奢漫的東方調調里,兩個身影相對而坐。

  田雨萌帶著夸張的黑框眼鏡,著一身西裝工服,看著靜靜坐在她對面,與身后深藍色的絲絨墻紙、案上鑲拼玳瑁殼的臺燈無比融合的淡雅如花的美人,依然沉浸在震驚中:“高煤凰,你詐尸呀?五年來都是春節(jié)時一個電話,LION上給你留言,你也懶得回。你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承受能力嗎?回來之前告訴我一聲會死嗎?我也好去迎接你一番,好歹咱五年沒見了,也得抱頭痛哭個星辰變色啥的呀,你這也太猝不及防了吧你!你一打電話我連家都沒回衣服都沒換直接殺過來了。你這樣嚇人你家里人知道嗎?”

  高煤凰被她逗得撲哧一笑,聽著田雨萌久違的鄉(xiāng)音,心里無比舒坦。她端起茶似模似樣地砸吧了兩口:“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跟間諜似的?那么小個臉蛋兒帶那么大個眼鏡,你以為你是柯南???”

  “嘖嘖,你還知道柯南?嗯,看來還挺接地氣,我還以為你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LV、Gucci還有Prada呢!”田雨萌經她一提醒,才想起自己還戴著上班時候的眼鏡。她把眼鏡從鼻梁上摘下來漫不經心地往桌上一扔:“道具!我不是秘書嘛!我上司是個大**色情狂,我掩蓋一下我這閉月羞花的小臉蛋兒!”田雨萌順帶做了一個很萌很美人兒的造型。

  看著眼前的田雨萌,高煤凰突然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離開五年,好像就在昨天,她們倆還坐在田雨萌學校外面的火鍋店里,插科打諢甩開膀子涮火鍋。她的心中涌上一陣酸意,撅著嘴有些撒嬌意味地對田雨萌說:“萌萌,我想去路邊攤吃烤串了?!?/p>

  田雨萌把大眼睛瞪得轟轟烈烈:“姐,就你這造型!混混高級會所還行,跟我去吃路邊大排檔!您還是饒了我吧!”

  二十分鐘后,高煤凰帶著田雨萌的大黑框眼鏡,頭發(fā)用田雨萌綁資料的黃色猴皮筋兒挽起個包包頭,把她JustCavalli的長裙下擺塞進田雨萌隨車攜帶的黑色運動長褲里,腳下一雙Chanel春夏新款水粉色條紋鞋,和田雨萌一起出現(xiàn)在了浙江路的路邊攤上。

  田雨萌一邊甩開膀子啃串兒,一邊看著裝扮怪異的高煤凰說:“小鳥啊,姐還以為你退隱江湖了呢,看來你還是能出來混滴?。∧氵@回回來不走了?”

  聽到這聲久違的“小鳥”,高煤凰的心里又是一酸,好久沒有聽到人這么親切和沒大沒小的叫她了。她嚼著烤串兒點點頭說:“嗯,短期內不會走了。這次被總部派來做《MarieClaire》中國版的總監(jiān)?!?/p>

  這時候如果有人打這兒經過,聽到這兩個女孩兒的談話,一定會覺得這兩個穿著奇裝異服啃肉串兒的女孩在說大話,誰也不會想到國際知名時尚雜志的總監(jiān)真坐在路邊攤上啃串兒——而且還是穿得那么混搭的那一個。

  “你……和宋擲成沒有聯(lián)系了?”田雨萌小心翼翼地問,“回來沒有聯(lián)系他?”

  “沒有。你是我第一個通知的人。我爸媽和老哥都還不知道我來上海了。我還沒告訴他們,怕他們蜂擁而至?!备呙夯吮苤鼐洼p地繞過了宋擲成這個雷區(qū)。她不想提他,是的,她還沒有忘了他,不想提他。那是她的一塊傷疤,戳上去還有點兒疼,而且,它是她心底里認為自己最丑陋、最沒有自信的地方,下意識地,就想把它蓋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它。

  這一天,高煤凰穿著那一身耀眼的裝束,坐著田雨萌拉風的奇瑞QQ跑遍了大半個上海,一點兒都沒有擔心身材走樣之類的困惑,跟著田雨萌胡吃海塞了一肚子的生煎饅頭、南翔小籠、油豆腐線粉湯、蟹殼黃……最后,拋棄了她在柏悅酒店的高級套房,住在了田雨萌南坊頤高上海街公館的五十平的小公寓中。

  高煤凰躺在田雨萌大的出奇的橢圓愛床上,拍著渾圓的肚皮志得意滿地說:“混的不錯嘛,姐們兒!還自己買了套房!你一個人住,弄這么大一張床干嘛呀?”

  “我不像你是個大小姐,能不自己勒著褲腰帶攢點兒嫁妝嗎?這年頭婚姻多不靠譜啊。我不得給自己弄點兒婚前財產防身??!這大床嘛……姐早晚也能混上個男人吧,到時候,在這上面,春風一度、春宵一刻、**乍泄的時候,嗯?你想想!活色生香不?所以,姐省吃省喝,卻堅決不省床!”田雨萌把自己往床上一摔,要多淫邪有多淫邪地說。

  那天晚上,高煤凰躺在田雨萌活色生香的大床上,睡得無比香甜——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睡得這么好了。夢里,她回到了高中的時候,沒有周嶺壑,沒有宋擲成,沒有煩惱。只有田雨萌和她的一干狐朋狗友,每天除了上課就是成幫結隊地去補課、唱K、吃大桌。天很藍,日子很短……

  高煤凰從睡夢中醒來,傷口上的麻藥已經漸漸失去了效用,做過手術的地方開始疼痛起來。病床上趴著一個人——一個女人,她不認識。

  “喂,請問,你是誰?”她問得小心翼翼。

  “小姐,您醒了?是擲成少爺讓我來照顧您的。”這個四十歲的女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她手腳麻利地將高煤凰的病床轉成45度角,又把枕頭墊在她后腰上,扶著她坐了起來。

  高煤凰一邊享受著高級的護理待遇,一邊回憶著擲成少爺是誰。她的腦子用了麻藥之后還有一點點反應不靈光。最后,她還是在記憶中搜尋出了一雙冷漠而桀驁的眼睛。隨之而來的,也想到了那本咋向她的書,跟著書一起砸來的陰冷無比的話。真糟糕,20年來她從來沒有這么沮喪過。

  “啊,呃……您可以走了。”高煤凰含著笑說。

  “小姐。您可以叫我梅嫂。我是宋家的傭人。少爺吩咐過我,說等到您出院之后才能走?!泵飞┖σ笄诘貙Ω呙夯苏f,儼然把她當成了她家少爺?shù)氖裁慈恕?/p>

  高煤凰本想繼續(xù)推辭,后來一想,如果讓她走了,自己還真的需要親力親為的去雇一個特護,因為生病的事她誰都不想告訴。父母親一天忙得腳打后腦勺,煤龍同學馬上就要參加雅思考試,更不能分心。田雨萌就更加算了,她本來就半工半讀自己去做了兩份家教,把她叫來照顧自己簡直太不人道。

  住了五天院,五天里沒人來看她——她誰都沒有通知。第六天,光榮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去能遇到周嶺壑的地方“巧遇”周嶺壑。

  令她吃驚的是,時至今日,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原來那個什么宋擲成也是她們學院的。而且,是周嶺壑的好友——是經常跟周嶺壑走在一起的好友哦。她以前倒是知道他有兩個同進同出的死黨,但是,這兩個死黨的臉就從來沒存儲在高煤凰的記憶卡中,只不過是陪同周嶺壑出現(xiàn)的兩個“無臉兄”而已。

  今天,她才總算因為宋擲成才看清了這兩位“無臉兄”的真面目。自然,一個就是那個面無表情的木頭人宋擲成。而另一個,竟然也是個陽光帥哥呢,寸寸的頭發(fā),大眼大嘴大鼻子,他竟然還是個混血帥哥!這樣的人她都給忽略了過去,真是暴殄天物??!

  高煤凰現(xiàn)在很糾結,她在考慮是先去跟那個擲成兄道個謝,還是繼續(xù)暗暗追蹤她的男神。好吧!她在心里暗暗對自己說,他們現(xiàn)在不是在一起嘛,先跟蹤也不妨,等分開了再道謝,免得男神覺得自己跟他的朋友有什么瓜葛——這時候的高妹子還是很敢想的!

  跟蹤著三個神一樣的人物一路走到學院的人工湖邊——一路眼光吸氣無數(shù),三個神停了下來。混血帥哥用眼神示意著男神,向前邊努了努嘴。

  宋擲成和混血就此止步,她的男神周嶺壑卻繼續(xù)向前走著,目光變得和平時的溫暖多情很不同。她仿佛能感受到他內心里的掙扎和痛苦。

  她順著他腳步的方向望過去,湖岸上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仙女般的女人。是的,她是女人。因為她明顯比他們大,和她們這些大學女孩兒們完全不同的成熟氣質。她面向湖水站著,湖面上吹來的微風輕輕掀動著她白色的衣裙,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長發(fā)隨風舞動,露著白皙的脖頸和完美的側臉,美若天仙,微笑著看湖中的兩只雪白的天鵝。

  她看著那女人對周嶺壑微微一笑,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她看著周嶺壑看那女人時眼中的癡迷和隱痛。那一瞬間,從沒服過輸?shù)母呙夯朔斄耍芮逦馗械竭@個仙女一樣的人物是個對周嶺壑來說很不同的人。她也清晰地感到了自己和那個女人的差距——這是她以前在自己和周圍無數(shù)光鮮亮麗的富家女身上從沒看到過的差距——雖然她連那個女人的聲音都還沒聽到。

  “喂,你再向前走就快貼上去了。怎么,心碎了吧?小姑娘。”那個混血美男子伸臂攔住了高煤凰走上前去的腳步,邊扭頭調笑地看著宋擲成說:“看,又一個嶺壑的粉絲!他的總是比我們兩個的多!都怪你不愛笑!”

  宋擲成毫無溫度的眼睛掃了一眼周嶺壑,調轉身大步向前走去。混血美男子看了看湖邊的周嶺壑,又看看宋擲成走遠的背影,喊:“哎,擲成,有熱鬧你也不看?那我,是等,還是不等???”宋擲成回答他的是個無言的脊背。

  高煤凰見跟蹤男神無望,也跑過去追宋擲成,留下混血美男傅啟然撓著頭自言自語說:“這年頭兒的粉絲都轉得這么快嗎?看見追求嶺壑無望一下子就喜歡擲成了?喂,姑娘,你沒看見還有個我嗎?好歹我也跟你有過身體接觸?。亢么跷乙彩莻€帥哥吧?這么無視我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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