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重生庶女謀嫁作者:琰蘭七時間:2024-05-24 03:00:03
第七章 扶雙院
莊成雙是庶女,所住院落自然和莊玉玲、莊玉容還有莊玉倩不同。她娘親早死,自出生便有不吉之言,怕她克到府中其余人,因此在安排院落的時候有意將她的院子安在了偏角。
路過亭臺樓榭和長長的回廊,轉(zhuǎn)了大約四五個彎,眼前便逐漸出現(xiàn)了一座小院。
小院有兩層,看上去并不奢華,卻隱約透著幾分雅致。兩扇紅色朱漆的木門微微敞開著,站在院外能看到院中兩邊生長得尤好的冬青樹。
莊成雙走進(jìn)院內(nèi),估摸是特地派人清掃過,小院里倒還干凈,瓦片青青,一草一木經(jīng)人特意修剪過,似乎并未荒廢,院中的石桌旁放有四個石凳,旁邊便是花圃。
許是院外的景致太過繁華奢侈,莊成雙反而覺得此處的風(fēng)景濃淡相宜,甚得她心。
身后還站著三名丫鬟,靈書便是其一,另外兩名丫鬟一名是由祖母所賜,名為茹梅。另外一名是母親大夫人所賜,名為沁竹。
除了靈書,其余兩名面色不虞,似乎根本不愿意伺候這位剛剛歸來的庶女。
莊成雙回身,視線清冷地在這三名丫鬟中來回掃過:“茹梅,沁竹,你們是祖母和母親賞給我的,若是不愿意服侍我,現(xiàn)在便可離開,我自會讓你們?nèi)矶?。若是留了下來,希望在你們心中我就是你們唯一的主子,若有二心,我絕不姑息,你們可明白我的意思?”
“奴婢明白,奴婢愿意侍奉二小姐?!比诀啐R齊跪下,朝莊成雙俯首道。
四月的天氣,清風(fēng)還有些許刺骨,年僅十四歲的莊成雙筆直地立在桃花樹下,低眉凝視著面前跪下的三人,眼角余光有些微的狠厲一閃而過。
不多時,院外傳來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數(shù)名雙手捧著托盤的丫鬟走進(jìn)院內(nèi),領(lǐng)頭的丫鬟行禮道:“二小姐,夫人命奴婢等人向二小姐送來衣物等一應(yīng)用品,還請二小姐驗收。”
莊成雙雖是國公爺?shù)那Ы?,但畢竟是庶女,衣著首飾的穿戴自是比不得其他三位嫡女,但也算靚麗華貴。大夫人派人送來的東西皆是遵照禮制,讓人挑不出毛病。
大夫人是聰明人,自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給她難堪。
“把東西放進(jìn)屋里吧?!鼻f成雙吩咐。
用完晚膳,莊成雙在靈書的服侍下上塌就寢。
半夜時分,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一條通體血紅的長蛇嘶嘶地吐著信子,然后猛地一躍,血口突然咬在了她的頸脖上。
睡夢中的莊成雙赫然睜開雙眸,驚出滿身的冷汗,蠟燭的余暉影影綽綽,她望著高高的梁頂,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靈書聽到動靜,匆匆從外間推門進(jìn)來,俯在莊成雙的床前急切地問:“小姐怎么了?”
莊成雙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撐著身子坐起來,搖頭,“不過是做噩夢而已,你不必驚慌?!?/p>
雨越下越大,不多時已成傾盆之勢,豆大的雨滴砸在房頂上,像是棒槌敲擊在莊成雙的心臟上,屋頂有些漏雨,雨水順著房頂?shù)温涠?,靈書驚訝一聲,從外面拿了木盆來接漏水。
“??!”靈書忽地大叫,身體后退時左腳被自己的右腳絆住,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小姐,有老鼠,有老鼠!”
夜風(fēng)透過敞開的窗柩吹進(jìn)來,床上的莊成雙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她裹上被褥,對嚇得驚慌失措的靈書淡淡說:“老鼠有什么打緊的,你明天去買些老鼠藥來,將他們藥干凈?!?/p>
漆黑的蒼穹忽有一道閃電劈下,直直地砸在屋外的冬青樹上。冬青樹的樹枝攔腰被劈斷,急速閃過的光影照得莊成雙的臉色煞白。
她長發(fā)披散,窩在被褥里,像暗夜里的一縷幽魂。
靈書捂住自己欲要驚呼的嘴,朝莊成雙行了一禮,驚惶地退了出去。
莊成雙望著黑沉的夜色暗想,今夜七皇子怕是不能安睡了。
與此同時,莊嚴(yán)的明夏宮墻內(nèi),七皇子秦墨朗雙膝跪在武英殿前,高聳的宮墻沒有擋住大風(fēng)的肆虐,傾盆大雨砸在男子挺直的脊背上,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沒入華貴的錦緞里。
武英殿中,那位明明夏皇朝最尊貴的人此刻正在氣頭上,服侍了他近三十年的高公公安撫道:“陛下消消氣,七殿下才剛滿十六,還是個孩子呢。依老奴看啊,七殿下就是因為心地柔軟良善才會犯了這等錯誤。好在七殿下孝順,陛下教訓(xùn)后必然能得此訓(xùn),外面正下著大雨呢,聽說七殿下此番外出還受了傷,陛下您看......”
“受了傷?”年過五十的皇帝陛下威嚴(yán)的老臉略略一凝。
“是啊,老奴也是看七殿下行動稍有遲緩,遂隨口問了他身邊的下屬才得知的?!备吖约按颂?,刻意壓低了語調(diào):“聽說是箭傷呢?!?/p>
老皇帝面色一凜,當(dāng)即吩咐:“去把他叫進(jìn)來?!?/p>
秦墨朗發(fā)了燒,臉色發(fā)燙,聽到武英殿內(nèi)的傳召,撐著身體起來,抖了抖渾身的雨水,又理了下烏黑的長發(fā),這才慢吞吞地走進(jìn)殿內(nèi)。
高公公見狀,趕忙吆喝著宮女去給七殿下送上干毛巾和熱茶,明夏皇秦德政眉目陰冷地坐著,秦墨朗走到他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父皇,兒臣自知有錯,請父皇降罪!”
“知道有錯還不算沒救,以后不準(zhǔn)如此胡鬧了?!泵飨幕世渲槪叭舨皇沁@次交給你辦的差事還算辦得不錯,朕豈會如此輕饒你?!?/p>
“兒臣明白,兒臣定當(dāng)知錯就改。”秦墨朗誠懇地說。
明夏皇見他態(tài)度還算恭謹(jǐn),又心知他身上有傷,積郁在胸中的怒氣稍稍平息。
“這次流民既然已經(jīng)入城,為防他們引發(fā)暴亂,就由你去整飭安頓他們,若有人惹事生非,你可當(dāng)場將之正法,若處理得好,就算你將功折罪了?!?/p>
秦墨朗在心底將莊成雙咒罵了遍,恭順道:“是,兒臣領(lǐng)命,定不辱父皇圣恩?!?/p>
“至于行刺你的人,可查出來是誰了?”說到此,明夏皇再次冷厲了眉眼,“你身為皇子,身份無比尊貴,誰敢暗中行刺你?你告訴朕,朕替你做主?!?/p>
那日的刀光劍影,生死一線被秦墨朗拋諸腦后,反倒是這次巡視閩南一帶之時,所見所聞的細(xì)枝末節(jié)逐漸在腦海中變得越發(fā)清晰起來,但現(xiàn)在還不是告知這位皇帝陛下的時候。
“他們蒙著面,兒臣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好在有驚無險,他們并沒有得手,父皇放心,兒臣別的本事沒有,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p>
秦墨朗說完,沖明夏皇嘿嘿一笑,一副紈绔子弟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明夏皇皺了皺眉頭:“你莫要小覷傷你之人,敢對皇族下手的定不是尋常之人,你好好查查,到底是誰,傷皇族者,朕必誅他九族?!?/p>
秦墨朗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寒顫,這世上想要他命的又豈止都是皇族之外的人?
夜色漆黑,大雨淅瀝,驚雷在這片天地炸開。
秦墨朗借著幽幽燭火回到自己的府邸,剛進(jìn)門,心腹朱成便上前低聲道:“殿下,我們查到那批刺客的確是孤云山莊訓(xùn)練出來的死士?!?/p>
秦墨朗唇角冰冷地牽起。他剛滿十六歲,此次巡視閩南不過是他首次為明明夏皇朝辦事,太子竟然如此按捺不住,想要將他除之而后快了。
雖早有預(yù)料,但得知事實,卻仍舊不免心涼。
“殿下,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稍安勿躁,我們只是順藤摸瓜,抓出了幕后主使,但是證據(jù)不足,況且那位還是儲君,輕易動不起,如此還不如不動,以免失了圣心?!?/p>
一記響雷劈下,身旁的燭火盡數(shù)熄滅,秦墨朗煩躁地猛地一腳將紙糊的燈籠踢出老遠(yuǎn),燈籠滾了滿身的泥,最后停在角落里不動了。
朱成啞聲道:“殿下渾身都濕了,還是先洗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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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她命你救了七殿下?”國公府最莊重的庭院內(nèi),老太君在代媽媽的伺候下脫下厚重的衣裳,躺到柔軟的床上的時候問。
“是的,老太君?!贝鷭寢屓鐚嵒卮?,“二小姐雖在水月庵,但是言行舉止卻半點不似未經(jīng)教導(dǎo)之人,反而一言一行都極為有章法,令奴婢觀之驚嘆?!?/p>
“依你之言,她在水月庵是受了高人指點?”
代媽媽思索片刻,幫老太君掖好被角,這才緩緩道:“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深覺奇怪,故而才將心中所疑向您稟告?!?/p>
“成雙畢竟是因我才在水月庵吃了五年苦,剛回來難免左右不順,你幫襯著點。聽你之言,她是個機靈的丫頭,膽大心細(xì),如今朝局涌動,府中多雙眼睛總是好的?!?/p>
代媽媽低低應(yīng)了聲是,見老太君困頓了,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三小姐,那二小姐剛回來就當(dāng)眾給夫人難堪,哪天您遇到她,定要好生教訓(xùn)她一頓,她一個庶女哪里有資格爬到小姐您的頭上來?!毖诀咄瓞摻o莊玉容拆發(fā)飾的時候洋洋說道,“以前奴婢剛進(jìn)府時聽說二小姐才貌雙全,今日得見,卻不過小姐您半分,真不知道那些下人是不是眼睛被狗啃了,二小姐哪里及得上小姐您?!?/p>
莊玉容看著鏡中如花般的美貌,纖纖玉指輕撫著自己的臉蛋,道:“莊成雙那個面黃肌瘦的樣子,怎么能跟本小姐比?本小姐這張臉可是連當(dāng)今太子殿下都無法抵擋的。”
“所以呀,小姐您根本無須擔(dān)心,二小姐哪里能跟您比?!?/p>
莊玉容盈盈笑道:“就你嘴甜?!?/p>
可是想到今日莊成雙那毫無疏漏的反駁之詞,莊玉容心中到底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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