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繼室難當(dāng),侯門主母重生后擺爛了作者:冰令時間:2024-05-21 11:40:02
第4章
沒等她細(xì)想他眸中的深意,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
阿嚏——
沈嶠打了個響亮無比的噴嚏,同時吹出個碩大的鼻涕泡。
她渾身上下哆哆嗦嗦,上下牙齒不斷抖著,“姐、姐、姐......”
沒等“夫”字出口,眼前一花,只覺身上一暖,她低頭一看,披上的斗篷花紋很是熟悉,是自己的。
正是方才緊急時,被她隨手扯掉丟到了一旁的那件,因為夾了棉,遇水會變沉,所以她當(dāng)時想也不想地扔掉了......
想必是被楚臨淵一路尋來,隨手撿起。
“可還能走?”他輕聲問了句。
沈嶠腦子都已經(jīng)木了,渾身上下徹骨的冷,只憑借本能點頭。
剛向前走了兩步,身子一歪,險些栽倒。
她扶著假山,低頭一看,恍然大悟。
這才后知后覺想起,方才脫掉的不止是斗篷,鞋襪也丟了。
如今赤著腳,白/皙的腳如同泡發(fā)的饅頭,紅腫了起來。
腳上如同上了刑血漬斑斑,應(yīng)是被細(xì)碎石子割破了。
之所以沒察覺出疼,是因為太冷,凍木了。
她嘴巴微漲,整個人的反應(yīng)都好似一同被冰封,遲鈍起來。
她依稀聽到一聲嘆息,下一瞬,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倒栽蔥一般,被人抗在了肩上,沈嶠游到最后是嗆了幾口水的,如今大頭朝下,鼻子耳朵直往外滴答水。
莫名地,她總覺得這個情景有些熟悉,腦海里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偏偏想不起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對待過。
她整個視野都是倒著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不遠(yuǎn)處地上的竹竿上。
饒是活了兩輩子,心中到底還是不痛快。
上輩子姐姐落水,是楚臨淵親自下水將她救起來的,眾目睽睽,羨煞旁人。
縣主劉娥嫉妒得手中的帕子都要擰爛了。
后來沈嶠嫁到侯府,除了在榻上他貪圖她身子時,態(tài)度軟和些,任她使些小性子。平日里對她,真的是冷淡至極。
姐姐親自下水救,她只配竹竿;姐姐公主抱,她只配被抗......
就算不能抱,也還可以背嘛。
為什么要這么屈辱如同抗麻袋一般扛著她走?
是她不配么?
沈嶠莫名地覺得委屈,淚意上涌,終歸意難平。
鼻子抽噎了下,她側(cè)身不懷好意地在他月白長衫上蹭了蹭,將沾著泥的淚與和著沙的鼻涕,悉數(shù)留在了他后背上。
楚臨淵身子僵了下,“抓緊了。”
沒等沈嶠再度動作,就見他足尖輕點,幾個起落,沈嶠被顛得七葷八素。
等抬眼的時候,人已經(jīng)到了一個溫暖的房間。
楚臨淵將她丟到了床榻上,轉(zhuǎn)頭隔著屏風(fēng)蹲在屋內(nèi)的炭盆烤火,丫鬟們圍了上來。
“小姐,奴婢們伺候您更衣......”
沈嶠只覺得頭昏眼花,身上似乎也發(fā)了熱,等到衣服都換好的時候,她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所及天地都是虛妄,帶著重影。
一個高大的人影走到她面前,似乎是楚臨淵,他抬手飛速摸了下她的額頭,問了她一句什么。
沈嶠耳朵嗡嗡作響,聽不清他到底說的什么。憑借本能努力仰頭,盯著他的唇,企圖看唇語猜測一番。
可他整個的臉都是模糊的,看不清......
這一幕居然也有些熟悉,什么時候呢......
她意識漸漸抽離,恍惚之中,她反應(yīng)過來他的話,他似乎是在問:你可想起來了?
想起來什么了?
她蹙著眉頭,只覺得從心底涌上來無限委屈。
陷入黑暗的最后念頭是:重來這次,她再也不要嫁給他!
“侯爺,國公爺來了——”聽泉話音剛落,一中年男子風(fēng)塵仆仆走來。
“對不住對不住,仲衡啊,是老夫沒管教好小女,在下給你賠不是了——”
楚臨淵沉著一張臉:“若不是沈嬌將夫人拉開,如今落水的就是雙身子的內(nèi)子,不是簡單的上嘴唇碰下嘴唇道句錯了,就能輕輕揭過的?!?/p>
定國公苦著臉:“唉,老夫是個粗人,出生行伍,帶兵打仗勇往直前,那是從沒怕過。”
“可要教妮子,好比讓張飛繡花。你也知道,老夫膝下就這么一個寶貝疙瘩,她幼時,老夫從沒在身邊陪過她......夫人病逝之后,倒是想約束她,可一看到她吧嗒掉眼淚,這心啊,就狠不下了......”
“你也知道當(dāng)初她就相看上你了,咱倆袍澤兄弟,你的人品老夫是信得過的,可你偏偏——”
楚臨淵厲聲打斷了他:“士誠!休要胡言!”
他趕緊回頭看向屏風(fēng)后——
沈嶠安靜地沉睡著,似乎并沒聽到兩人的對話,他這才輕吁一口氣。
轉(zhuǎn)頭怒視定國公:“士誠,別說在下對令嬡從沒有過不該有的心思,便是有,身為定國公,別虛長了一把年紀(jì),凡事你動動腦子......”
“咱們兩人如今一人執(zhí)南方大營,一人掌西北......”
“你我二人若是結(jié)了親,叫上面的人夜里如何安睡?”
“縱然天子心胸寬廣,嘴上說不介意??赡阄翌^頂有如懸了一把刀,不知何時落下,夜里你可能睡得著?”
定國公長長地嘆了口氣:“所以,吃空響那次,是你故意參的老夫?”
楚臨淵沒說話,似乎是默認(rèn)了。
他拍了拍定國公垮下來的肩膀:“士誠,此一時彼一時,袍澤弟兄以命相交是沒錯,可如今,你我是定國公與永寧侯。”
今非昔比了。
別說楚臨淵一開始就不同意,便是他腦子糊涂點頭應(yīng)下來,這個親事也結(jié)不成。
弄不好,反而會害了定國公府家的小姐。
得個急病去了,親事自也結(jié)不成。
定國公心中何嘗不明白,只是對上姑娘淚眼模糊的臉,總是不忍心罷了。
“老夫當(dāng)初還納悶,就算不能與老夫結(jié)親,這京城想要與你結(jié)親的勛貴有的是,為何你偏偏要選個小小的國子監(jiān)祭酒,草草結(jié)了親?!?/p>
“也罷,不是你看不上我家娥兒,也的確是咱們不宜結(jié)親,罷了。老夫跟她講,等她好了,老夫親自提著她登門,給夫人賠罪!”
楚臨淵知道他誤會了,本想糾正,嘴巴動了動,聽到定國公不再執(zhí)意,到底沒節(jié)外生枝過多解釋。
屏風(fēng)后的沈嶠卻迷迷糊糊地聽了個大概。
氣憤地用力抓緊了身下的褥子,她終于明白為何當(dāng)初永寧侯府選了自家。
原來是為了避免圣上的猜忌。
而自己家卻從上到下,滿心歡喜......
永寧侯府,楚臨淵......
這個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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