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喬瑛,你瘋了?。。∧?,你怎么敢?。?!逆女,愚婦,為了個男人,居然干出這種事?置喬家清譽不顧!”
白監(jiān)官冷汗淋漓,恐極生怒,咆哮道:”要上奏萬歲,我一定要請萬歲誅你全家!”
“誅我?你配嗎?并州守邊,為國盡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說誅就誅,而且,你們要殺我未來夫君,讓我當寡婦,我怎么不能反抗了!”
“今天,我一定要帶他走?!眴嚏拸妱葜翗O。
寸步不讓。
數(shù)百鐵騎立馬她左右。
城外,軍威陣陣。
白監(jiān)官哪敢拒絕?
“夫君入獄幾月,身心受創(chuàng),需要照顧,他的家人,我也一塊接走了?!眴嚏坏人卮穑苯酉铝?。
騎兵里躍出兩個年輕女將,二話沒說,上得斬臺,三下五除二,把崔家人的繩子挑開,帶進馬車,安頓好了。
喬瑛才回頭,“白大人,你沒意見吧?”
你都把犯人塞馬車里了,才問本官意見?
大軍臨城,本官敢有意見嗎?
白監(jiān)官咬牙切齒,不敢出聲。
喬瑛見狀,從容抱拳,“如此,瑛多謝白大人成全了,將士們,咱們走。”
“是!”
騎兵高呼,揚鞭打馬。
來去如風。
秋風瑟瑟,卷落葉而起,飛過白監(jiān)官頭頂,他臉色慘白地立著,片刻,猛地跺腳,喪家之犬般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斬臺前,就留下被捆得像螃蟹似的錦衣衛(wèi)和無數(shù)百姓。
“娘,那個女將軍好厲害,她,她真威風呀?!?/p>
人群里,有個小女孩從母親身后探出頭來,看著喬瑛遠去的背影,滿臉憧憬。
——
七進的太守府,廳堂寬闊明亮。
陽光從雕花窗櫳照進來,映在喬瑛臉上,她放下馬鞭,輕揉額角,神色有幾分疲憊。
“姑娘,為了崔家的事,咱們跑了一個多月才到洛陽城,總算趕上救了他們,您也歇歇息吧,奴婢給您打盆熱水泡泡腳?”
陸商換了身短打,滿臉心疼的詢問。
“不用了,洛陽城局勢太復雜,快點把事情了結,咱們趕回并州。”
喬瑛擰眉擺手,“你去看看,崔家那群窩囊貨收拾妥當了嗎?叫崔君琢來見我!”
“是!”陸商應聲,轉身離開。
外間,石竹端著茶碗進來,不滿地嘟囔著,“姑娘,要奴婢說,您真多余來救他們,崔家那些人……哼,您猜怎么著?剛才嫌棄咱們給的新衣裳不是云錦,說咱們看不起他們,要找您評理呢?”
“找我評理?呵呵,有意思,我根本就不講理!”喬瑛一臉不耐,“你放他們過來,我讓他們看看,我的鞭子有多硬!”
“那倒不必,他們讓崔大郎君給喝住了,只是,奴婢瞧著,他臉色也不好,不曉得會不會跟您吵!”石竹小聲。
“我千里之遙趕來救他,他跟我吵什么?至于崔家,哼,一窩子沒用的鱉孫,都把崔宰相連累死了!”
喬瑛冷哼,片刻,又嘆聲,“算了,崔家長房幾百口人,就剩下這幾個了,好好護回并州養(yǎng)著,也算全了兩家的情分?!?/p>
“對了,二叔那邊有消息嗎?什么時候需要我進宮?還有城外的十萬人,讓李參將好好看管,不準擾民!”
“放心吧,姑娘,有奴婢盯著呢?!笔褚灰粦稹?/p>
兩人正說著話,外間,商陸帶著崔君琢來了。
清水凈面,金冠束發(fā),換上月白長衫,崔君琢一掃午門前的狼狽模樣,死里逃生的險境,幾近滅族的經(jīng)歷,沒讓他失去分寸。
他不矜不伐,跟在石竹身后,也不提什么云錦的事,而是大步來到喬瑛跟前,緩緩施禮,“喬世妹,世伯救命之恩,崔家感激不盡,日后必結草銜環(huán)相報?!?/p>
崔家和大太監(jiān)嚴森黨爭敗北,洛陽世家無人敢救,喬瑛領兵前來,肯定是奉了太守喬淵的命令。
雪中送炭的恩情,崔家長房必然要領。
“崔君琢,我還以為,你會像前年那么清高,罵我‘屠戶之女,不堪為婦,別往臉上貼金,以你妻子自居’,結果,你居然不提嗎?”
喬瑛捏著下巴,似笑非笑,“怎么?你是準備認下我們的親事了?”
清河崔家,三公四卿,望家世族,喬家呢,祖上就是個殺豬的,大字都不識多少。
門不當,戶不對,喬瑛能和崔君琢訂婚,全靠喬淵臉皮厚。
崔家清貴,從不承認喬瑛是未來主母,傳聞,崔君琢私下和友人說過:喬瑛專橫跋扈,放浪無羈,為妻無德,為妾無貌。
那意思:別說當他正妻了,喬瑛連做他的妾都不配。
她相貌不夠柔美。
此事是真是假,尚可不考。
反正,喬瑛是把這話記下了。
“世妹說笑了,崔家冒犯龍顏,已經(jīng)貶官去職,君琢代罪之人,世妹不嫌棄,就是我的幸事,崔家的福分了?!贝蘧辽裆龅?。
垂眉掩下瞳底的晦暗和猜疑。
喬瑛撇嘴,心里想刺他句‘虛偽’,但想想他的處境,祖父死了,父親自盡,親娘改嫁,大房幾百人,就剩下剛救回來的幾個。
夠慘了。
再罵,好像有點過。
她把沖到喉頭的話給咽下去了。
“得了,你我的婚事怎么來的,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p>
“當年,你崔家有權有勢,我爹巴結你們,不管你們怎么羞辱,都硬要把我推成你們崔家的主母,眼下你家敗落了,咱倆的婚事自然不算?!?/p>
“世妹要解除婚約?”崔君琢眸光莫名,“剛剛午門前,你口口聲聲不想做寡婦……”
“救你們下來的理由罷了,你當真了?”
崔氏琢這么天真?
那怎么被吹捧成‘洛陽四公子’之一的啊,花銀子啦?
喬瑛挑眉。
崔君琢沉吟,“這是世伯的安排?”
“那你就別管了,反正,我把你們家?guī)С雎尻枺瑥拇?,你從你的陽關,不對,是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咱們兩不相干?!?/p>
喬瑛不耐威脅道:“崔君琢,別在來沾我的邊兒,否則,你看看這是什么?”
她抬胳膊,朝崔君琢臉上筆畫。
“什么?”崔君琢一怔。
“翁大的拳頭,砸在臉上,筋斷骨折。”
喬瑛威脅。
崔君琢默然不語。
”姑娘,二老爺遣人來了,說是宮里萬歲爺有詔,讓你殿前回答?!蓖忾g,護衛(wèi)揚聲稟報。
喬瑛瞬間嚴肅了,她起身向外走,邊走邊道:“崔君琢,我有事去辦,你先下去,咱們的事,我回來再說?!?/p>
“世妹,你劫法場帶走我們,算是狠狠得罪了嚴森,他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回進宮,你千萬要小心?!?/p>
崔君琢收斂心思,沉聲叮囑。
喬瑛回頭,桀驁一笑,“洛陽城外,十萬騎兵,大軍壓境,嚴森,區(qū)區(qū)閹狗,敢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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