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殘月無視蘇秉承的大呼小叫,朝著青峰說道,“這件事既然是你親眼所見,那湖底的尸骨就交給你了?!?
青峰當(dāng)即應(yīng)下,因為靖王說過,靖王府上下以蘇大小姐馬首是瞻。
蘇殘月轉(zhuǎn)身欲走,青峰又低聲道,“大小姐,靖王讓屬下告知您,李大人早前便已在回京述職的路上,這兩日只怕已經(jīng)到了京城?!?
“蘇家大喜的消息,他們很快就會知道。”
蘇殘月‘哦’了一聲,接了一句,“現(xiàn)在多添一條消息。”
青峰一臉疑問,“什么?”
蘇殘月掃了一眼被侍衛(wèi)拖到遠處的蘇秉承,沉聲道,“將蘇家后花院湖中找到幼童頭骨的事,告知李大人和其夫人?!?
青峰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大小姐,靖王殿下還讓屬下告訴您,如果在蘇家住的不舒服了,可以住在別的地方。靖王殿下名下在京城還有其他宅子,您想住哪里都可以?!?
青峰態(tài)度恭敬,清楚的表達出靖王絲毫沒有瞧不起她,而且處處為她著想的意思。
但蘇殘月還是拒絕了,“不必,住在這挺好的?!?
蘇殘月回了自己的院子,青峰命人將東西送去后,盯著靖王府的人下湖底撈尸骨,同時派人回靖王府報信。
尚書府的后院出了人命原本不是什么稀奇事,畢竟勛貴人家都有買賣婢女和下人,那些被買賣的人要么出身貧苦,要么就是犯下事的奴隸,一不小心弄死了,也不會有人為他們出頭。
但這件事大就大在,被靖王府的人看見了,而且還上報了。
林如夢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大驚失色,但她想攔已經(jīng)攔不住了。
午時剛過,蘇府不僅來了衙門的人,還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正是與蘇秉承斷絕來往的親妹妹蘇婉容和其夫李辰彥。
“你們…怎么來了?”
乍然看到幾年未見的蘇婉容和李彥辰,蘇秉承十分詫異。
此時的蘇婉容雙目猩紅,滿目悲憤,而且一身風(fēng)塵仆仆,顯然是知道了消息就匆忙趕來,連歇都沒歇一下。
站在她身邊的李彥辰也是如此,只是相比蘇婉容的激動,他顯得平靜許多。
李彥成摟住妻子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顯然不想讓她與蘇秉承多說。
但蘇婉容忍不住,她對上蘇秉承的目光,厭惡的道,“我知道你不歡迎我來,我這輩子原本也沒想與你在有聯(lián)系。若非為了我那可憐的女兒,我絕不愿意在與你見一面。”
蘇秉承聽到這話瞬間暴起,“你女兒被拍花子的帶走,杳無音信,與我蘇府有何干系?”
“我女兒真是被拍花子的帶走的嗎?那你后院湖中的幼童尸骨從何而來?蘇秉承,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蘇婉容崩潰大哭,劉彥辰連忙抱住她。
“誰說這骨頭就一定是你女兒?尚無結(jié)論的事,你就在這里哭喪,你想女兒想的失心瘋了…”
蘇秉承話沒說完,李彥辰怒聲打斷,“蘇尚書,你最好暗自祈禱你府中的尸骨與我女兒無關(guān),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蘇秉承被他盯得心慌,卻還是嘴硬道,“你們簡直瘋了……”
“瘋不瘋的,驗了尸骨就知道了?!?
蘇殘月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卻輕而易舉的將蘇秉承的聲音打斷了。
聽到這話,蘇秉承臉色鐵青的吼,“你出來做什么?這里沒你的事!”
“若非蘇大人扔了我們靖王送給蘇大小姐的禮物,這副尸骨只怕還撈不出來,蘇大人,這件事自然與蘇大小姐有關(guān)的?!鼻喾謇渎曊f道。
聞言,一旁的蘇婉容直起身子,朝著蘇殘月看去。
“殘月?”
她輕輕的叫了一聲,有些不太肯定。
蘇殘月微微點頭,“李夫人?!?
見她態(tài)度如此生疏,蘇婉容的眼里閃過一抹痛處,“你…的事,我才知道。對不起,姑姑幫不上你什么忙?!?
蘇殘月道,“天命難為,李夫人不必掛懷?!?
蘇婉容流下眼淚,“可我答應(yīng)過你娘,是我食言了。”
“當(dāng)初若非您執(zhí)言,恐怕我早已經(jīng)死在蘇家后院的算計中,根本沒有機會去道觀,更不會活到現(xiàn)在?!?
蘇殘月神情淡漠的道,“這份恩情足以抵消我娘當(dāng)年救您的恩惠了?!?
蘇婉容還想說些什么,但被李彥辰攔住了,他微微搖頭,示意蘇婉容不要再開口說舊事。
蘇殘月一口一個李夫人,干脆明了的跟他們劃清界限,他們也沒必要在糾纏,而且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驗證這副尸骨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女兒。
由于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而且牽扯了兩位朝中重臣,所以衙門的人不敢草率,更不敢將尸骨帶走,只能當(dāng)場檢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李彥辰夫婦等的心急如焚,蘇秉承也同樣焦躁不安。
唯有蘇殘月一臉輕松,靠在椅子上,一杯杯的喝著茶,吃著點心。
傍晚,兩位仵作終于驗完尸骨。
“回稟幾位大人,屬下與同僚將尸骨拼湊整齊,勘驗過后,發(fā)現(xiàn)這的確是一具女尸,且骨齡應(yīng)是在五到七歲之間?!?
一聽這話,蘇婉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李彥辰立刻按住了她,他臉色雖然不好,但還算鎮(zhèn)定。
“死因呢?”
仵作有些不忍的說道,“頭骨和盆骨,四肢軀干,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重創(chuàng),應(yīng)是被重物不斷擊打而死?!?
“啊…”
蘇婉容崩潰的叫出聲,她渾身發(fā)抖,臉色慘白,豆大的眼淚簌簌而下。
若非李彥辰抱著她,她幾乎癱軟在地。
“蘇秉承!”
李彥辰咬牙切齒,蘇秉承被瞪得心虛,硬聲道,“我府邸里又不是沒有小奴才,怎么就斷定是你女兒?”
“這個簡單,采買婢女和下人都有記錄,將府中管家的人叫來,一一對應(yīng)便知?!?
蘇殘月忽的開口,“你那位貌美如花的夫人呢?從前府里有芝麻大點的事她都能及時出現(xiàn),今日怎么這么蹊蹺,府里都出了人命了,她卻不露面?”
“對,林如夢那個賤人呢?她人呢?”
蘇婉容跟著大叫,悲憤道,“當(dāng)初就是她口口聲聲的說歡兒自己貪玩出了門,被拍花子的帶走了。她今日怎么不出來,躲著我做什么?”
蘇殘月冷笑道,“做了虧心事,自然要躲著苦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