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次之后，沈清大病一場，失了生機(jī)。 每日除了照顧自己兒子蕭鈺，便是面目蒼白垂淚。 短短幾個月，面上滄桑遍布。 再沒了她往日的颯爽模樣。 其實我真的很不理解，既然蕭冀如此，不如和離。 可下一秒，我又意識到，沈清有孩子，有牽掛。 她走了，她的孩子一定走不了。 在李玥的羽翼之下，那孩子肯定活不長。 我只是一縷幽魂，碰巧留在了沈清身邊，看著她的喜怒哀樂。 竟也體會到了她的為難。 月光透過窗欞照進(jìn)來，平添幾分寂寥。 沈清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滿頭大汗，似是做了什么噩夢。 她的精神近來越發(fā)不好了。 蕭冀來過幾次，見沈清這個樣子，皺皺眉頭便走了。 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如今我也算親眼目睹。 李玥在來此半月就入了門，如今肚子已經(jīng)顯出來了。 蕭冀便日夜宿在那里，唯恐有什么閃失。 可蕭鈺那孩子還病懨懨的，沒有得到他父親的一絲垂憐。 想到這里，我的心里有一絲抽痛。 奇哉，怪哉。 我心疼什么？ 難道是我太善良了，為那孩子心頭觸動？ 算了，沒意思，我從房梁上飄下來到處轉(zhuǎn)悠。 身為魂魄，連睡覺也不能，還只被困在沈清身邊，真沒意思。 天已大亮，沈清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外面突然傳來驚呼聲，我想出去看看，卻受制于沈清身邊。 急得我抓心撓肝。 直到一個丫鬟闖進(jìn)來，急急切切叫著沈清。 這丫鬟我認(rèn)識，她是沈清從家里帶來的。 李玥借口這丫鬟侍奉沈清生孩子有經(jīng)驗，便同蕭冀要了去。 可明明可以直接雇用一個穩(wěn)婆，豈不比一個丫鬟好用。 這李玥只不過是喜歡搶東西罷了。 那天，蕭冀只簡單說一聲，就把丫鬟帶走了。 沈清破天荒沒有和他吵架，只喃喃自語：「我現(xiàn)在連自己的人都做不了主了。」 「夫人，你快醒醒啊，少爺出事了?！寡诀叻诖策吙拗腥隆? 蕭鈺出事了？我急不可耐向外面飄去，卻被無形的屏障彈回來了。 沈清終于醒過來，聽到后，穿著寢衣赤腳就往外跑。 丫鬟拿著鞋子和外衫追過去。 我也急切地跟在沈清身邊飄出去。 前院正堂中，蕭鈺跪在下方，蕭冀坐在堂上。 不像是父子，反倒是像判官審問犯人。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時，蕭冀真真像一個父親，時常查問功課，甚至有時專門做玩具給蕭鈺。 我怎么會知道這些？難道我很早就到沈清身邊了？ 頭突然疼起來，魂魄也會頭疼的嗎？ 不等我細(xì)想，就看見沈清強(qiáng)硬地把蕭鈺拽起來，冷冷瞪著高臺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