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的磚頭一下又一下發(fā)狠地砸在神像上，神狐的八條尾巴被我砸個稀爛，揚起滿屋的灰塵。 村里人將我姐手捆著帶到廟中舉行祭拜儀式時，神狐像已經(jīng)被我砸個稀爛。 灰色的水泥一塊一塊散落在地上，而我站在桌子上笑得猖狂。 爸媽從廟里沖進來，將我從一米高的桌子上扯下來。 我摔在地上，看過去，我爸的臉面目猙獰，應(yīng)該是要將我活活打死在這里。 我姐手被捆著，人被壓著。 見到我被打，不能幫我，跪著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 我爸邊打我，邊用極其沉厚的聲音怒罵。 “你還敢來砸神像？我說你這幾天沒給我作妖原來是在這里等著我？” 圍觀在廟中的村民稀稀拉拉地指責(zé)我。 在我以為我要被我爸活活打死在這里的時候，從廟外走進來的村長發(fā)話了。 “老陳，先完成祭拜儀式，不要耽誤時間。” “這個神狐像你們家要出錢給咱們村修好。修好之后，你把你這個女兒壓在神狐像前跪上半年。” 村長的語氣聽起來很不好，應(yīng)該也是被我氣到了。 只是，他現(xiàn)在眼里都是我姐的祭拜儀式，沒有什么閑情逸致發(fā)問我。 我看著村長拿出一個有豁口的碗，將一壺紅色液體倒進了碗中。 村長高舉著碗，向廟里廟外的村民示意。 “這就是神狐水，只要讓狐女喝下這水，便能保佑咱們長興村興盛不衰！” 村長走到我姐面前，神情激昂。 一手鉗制著我姐的下巴，一手作勢要往我姐嘴巴里灌。 我將我爸用力頂開，跑過去又將村長直接撞開。 “你們這群雜碎想喂我姐喝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么好的東西你這個老東西怎么不喝？” 整個場面陷入混亂之中。 村長伙同幾個男人摁著我姐的身體，想讓她喝下那碗神狐水。 而我則是費力地將堵在面前的人推開，拼盡了全身的力氣想跑到我姐身邊。 不能喝。 不能喝。 我的腦中不斷重復(fù)著這一句話。 村里的狐女喝了神狐水后，再也沒有醒過來，我姐絕不能喝這個東西。 我不要我姐死在這里。 我要我姐好好活著。 我姐被壓在地上，露出一截白凈的肩膀，眼淚從眼角滑下。 我絕望得要命，撲在我姐身上，用身體將我姐擋得嚴嚴實實。 能夠救我們的人為什么還沒有來？ 要來不及了。 要…… 滿目黑暗中。 急促的警笛聲從不遠處響起，誓要將整個天空撕開一道碩長的口子。 一輛...兩輛...三輛... 村里的男人們在廟中的發(fā)狠勁頭徹底消散，如驚弓之鳥的向廟外跑去。 “不許動，警察。” 我趴在我姐身上，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濁氣。 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