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公的小公子來院子里找了應(yīng)如。
我攔在門外,不許他進門。
哪有在成婚之前就這么不清不楚的廝混在一起,傳出來了,讓別人如何作想。
他打不過我,只能氣沖沖的跑出去。
沒過多久,沈應(yīng)如就回來了。
彼時我正在畫她的肖像,眼睛酸澀的厲害。
應(yīng)如說我畫畫的好,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她。
我獻寶似的舉起來:
「你瞧——」
我還沒說完就被她搶了過去撕碎。
她一揮手,幾個奴才壓著我,跪到她的腳邊。
她居高臨下的望著我。
「誰準(zhǔn)你不讓昀池哥哥進來的?」
她抬起我的下巴,用力的揮了一掌,指甲將我的臉頰劃出了一道血印。
「一個奴才,敢在公主府里挑事?」
她笑著看我。
「葉青淮,從前我當(dāng)你年紀(jì)小不懂事——」
她拍打著我的臉,帶著清脆的響聲。
「昀池哥哥是堂堂鎮(zhèn)國公的嫡長子,是你一個奴才惹得起的?」
驟然拔高的音調(diào)拽的我回了現(xiàn)實,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等待著公主從輕發(fā)落。
「以后,沒我的命令,你不許來內(nèi)殿伺候。」
說完,她又施舍般望著我:
「去臺階上跪兩個時辰好好反省反省。」
那是她第一次罰我,小軟在旁邊急得直打轉(zhuǎn)。
沈應(yīng)如一腳踢在小軟肚子上。
「哪里來的畜牲,輪得到你在本宮殿里撒野?!?
她這話說的極重,字字誅著我的心。
她不是回來看我有沒有被欺負的,而是為了梁昀池出氣的。
她離開前,又將墨水和宣紙揮灑到地上。
「畫的什么東西,以后別在浪費父皇賞我的墨寶了?!?
我從小習(xí)武練功,讓我做功課,畫畫,寫字真是要了大命。
可是她說,她喜歡溫文爾雅的公子。
所以我笨拙的拿起筆,一點一點將自己描繪成她喜歡的樣子。
但現(xiàn)在不用了。
她有梁昀池了。
她不是不喜歡畫畫,她只是更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親手為她畫一副畫。
黑夜里看不出我的表情。
好在不會有人知道我在流眼淚。
小軟在一旁叫著舔抵傷口。
夜晚的風(fēng)很涼,刮的人臉疼。
那幅畫不知道被風(fēng)吹到哪里去,飄散在院子四方。
我直起身子費了好久的力,終于扶著墻站起來。
一夜未眠,我也未曾找全畫了一半的紙。
我這才發(fā)現(xiàn)——
我的公主,早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