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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杏村把酒樓頭說笑 春水泛舟波上遇伏

小說:飛花錄作者:公子棄時間:2024-05-14 21:30:03

  “你們怎么來了?”高飛見金任煌喝住眾人,問著白娘子。

  “我們來見你最后一面?!卑啄镒記]好氣道。

  高飛就訕訕點頭:“我們繞著西子湖走走吧!”依他還想繞著西湖走走,看看蘇小小墓,在去西南靈隱峰,白娘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若是化緣和尚,早已拳腳相向。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和尚雖是方外之人,不過生就一副熱血心腸,為朋友兩肋插刀,無怨無悔!”化緣和尚說得一本正經(jīng),神色比他化緣時還要真切。

  高飛嘆一口氣:“我本來還想趁機見一下金任煌,可惜被你給攪合了?!?/p>

  化緣和尚笑意登時僵?。骸斑@個……聚散離合,自有因緣,高大少莫太執(zhí)著?!?/p>

  “叫我高飛好了?!?/p>

  化緣和尚看著白娘子,白娘子撇嘴一笑:“他這么說你就這么叫,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觀音菩薩!”說罷對著高飛:“你見金任煌做什么?”

  “我看小重樓氣象不凡,金任煌想必胸中有丘壑?!?/p>

  “我聽說那里面侍女一個個都跟畫里走出來似的,是也不是?”化緣和尚使勁忍著,還是掩不住笑意。高飛點點頭,化緣和尚又道:“剛才樓上那個依窗相送的就是冷清秋,看去弱不禁風的,你們……”說著看看白娘子,沒想到白娘子這時竟恍若未聞,只看著道旁風景,她適才未曾留意,等抬頭時,冷清秋已縮回身子,故而未曾看見。

  高飛搖搖頭:“人不可貌相,她不但人聰慧得很,袖箭功夫只怕直追當年龍城三才劍中謝春婷?!被壓蜕羞€想再問,見白娘子轉過頭來,喧聲佛號遮掩過去。“不知道金任煌跟金甲門有何關系?”

  “他雖出自金家,卻極力撇清這點,至于個中緣由,只怕是當初在金家不甚如意吧。金家弟子也要遴選才能提到金甲門,想來他就無緣得入!”白娘子娓娓道,對種種江湖秘聞都了若指掌。

  “那倒是金甲門不幸了。”

  “不錯,據(jù)說他發(fā)跡后,金甲門數(shù)次派人聯(lián)絡,他都避而不見,后來干脆將小重樓圍起,非請莫入。金任煌稱帝以后,風頭早已蓋過金甲門,只怕也不屑再回金甲門了吧?!卑啄镒宇D了頓,“不過他畢竟發(fā)跡太短,根基不深,若論實力,只怕還未必及得上百年世家金甲門。”接著將她先前所想告訴高飛。

  高飛曬然一笑:“我區(qū)區(qū)一個無名浪子,怎值得他們勞師動眾,想來是風云際會,恰恰撞上罷了!話說那兇手查到了沒?”

  白娘子搖搖頭:“你離開長安后,就一直不見動靜?!?/p>

  “我兩度跟穿山甲交手,他雖然精擅穿地功夫,卻沒有那等掌力?!卑啄镒诱б姼唢w,其實不大想說這個,只點頭應著。“怎么金任煌沒派人到長安?”

  “派是派了,八大神探也有幾人留意,不過不知為何,竟然查不下去,上頭也要就此收手?!?/p>

  “按理說長安號稱神京,死了兩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大舉出動人手不可能查不出來!朝廷不愿再查,難道是想對付金帝?”

  “十里錢莊,連和尚這出家人想到嘩啦啦流水似的銀子都把持不住呢!”化緣和尚抹著口水,“傳聞這小重樓藏有秘寶,地下都是金子,金任煌將小重樓建在金子上,意圖永享富貴!”

  “傳言小重樓是有藏寶富可敵國,至于是不是金子,就不得而知了?!?/p>

  “難得,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备唢w笑著,白娘子也報之一笑,“趕緊回去找到兇手,了了命案,你就能脫離苦海了!”

  “那和尚呢?”化緣和尚見白娘子眉開眼笑,趁機道。

  白娘子臉色刷地一沉,好似結了厚厚一層冰霜:“當初說好救出高飛,眼下才不過一半,你就要臨陣脫逃?你走吧,先去瀟灑幾天,反正通緝令要發(fā)到各州縣,也得十天以后。”

  化緣和尚嘴角不住抽搐,不敢再說什么,不停目視高飛,高飛只當不見。白娘子與化緣和尚來時就騎著三匹快馬,這時三人策馬狂奔,不多時就出了余杭地界,來到一處水鎮(zhèn)?!斑@水鎮(zhèn)在十里八鄉(xiāng)的小有名氣,我們不妨在此歇息吃飯?!卑啄镒右琅f不屑理他,幸而高飛點頭?;壓蜕写笙玻骸昂蜕姓埧停〕允裁??”

  高飛這就不懂了,看著白娘子,白娘子道:“便宜沒好貨,揀最貴的。”

  化緣和尚一陣肉跳,不過還是陪著笑與二人找了處臨水酒家,白娘子一連點了二十道菜,兩張桌子都快滿了,這才罷休,化緣和尚每聽白娘子叫一道菜名,心就一跳,后來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去想它了,要了壇紹興女兒紅,拍開泥封:“兩位嘗嘗?江南酒性不烈,不似北地。”高飛不愿讓他太過尷尬,將黃釉刻花蓮花紋碗推上前去,化緣和尚右手捏住酒壇,一股酒線灑下,倒入碗中時平平散開,一滴也未曾濺出?!昂昧?,和尚這功夫不錯?!?/p>

  化緣和尚適才有意露一手功夫,還生怕高飛看不出來,聽他如此一說,就知道是個明察秋毫的人,大腦袋直搖:“哪里哪里!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白娘子?”

  白娘子伸手端過高飛那碗:“我就喝這個吧?!被壓蜕兄坏迷俳o高飛倒上,高飛還要止住,他就不依:“你看白娘子女孩子家家的都喝這許多,你不滿上,還算男子漢嗎?”高飛苦笑,只得依了,化緣和尚這才笑嘻嘻坐下,酒壇一傾,一碗酒不多不少,這時菜肴也流水價上來。三人一邊吃著,一邊問高飛沿途事情。聽到高飛先是窩在閨閣小姐車中,后來又有冷清秋一路相伴,孤男寡女,獨處斗室,化緣和尚就不住拍著大腿,暗暗叫冤,早知如此,和尚奮勇當先去了!白娘子除了聽到高飛提及冷清秋時眉頭微皺外,心情也漸漸大好,說著獸帝、陰帝之事。若說石陵與小重樓毗鄰而居,彼此之間互有齟齬再平常不過,獸帝這次大舉南下,想來是蓄謀已久,三皇五帝割據(jù)一方,他膽敢涉險舉事,想來已有準備。

  化緣和尚往常大都是一個人自飲自樂,即便有人侑酒,也都是些窯姐,說些場面話,雖然好聽,終歸知道她們不過隨口應付,這時難得跟友人坐在一塊,談天說地,雖然他是聽的多說的少,還是覺得這銀子花的不冤。白娘子見高飛老是兇手長兇手短的問著,就有些不悅,假作吃菜不再理他?;壓蜕袔状尾逶挾颊衼戆籽郏@下終于等到機會,嘿嘿笑著:“高大少,且說說這次千里之行的事。”

  高飛畢竟見他放血請客,也有些過意不去:“那夜我出去探查,見周御史致仕歸鄉(xiāng),就藏身在馬車里……”

  “周大人沒大喊大叫?”白娘子見過這周御史兩次,是個有棱有角的人物,不過為此得罪人太多,索性告老回鄉(xiāng),也暗暗感嘆御史更換還真是頻繁,要是彈劾貪官污吏,得罪貪官;不這么做,得罪清官,兩頭難做。

  “我在周小姐車里……”高飛端起碗來喝了口酒。

  “哎呀,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換了和尚也愿意跟嬌滴滴的大小姐同車而行。詩云:有女同車,顏如舜華!不過你且實話實說,無需吹牛,那周小姐漂亮與否?身段如何?”

  “還行吧……”高飛聽化緣和尚問到周小姐芳容,待要不說覺得對不住她,不過話出口時,化緣和尚正說到身段,倒顯得他見過周小姐身子似的。白娘子就狠狠瞪了化緣和尚一眼?!拔覜]留意她身段,不過就因我在車上被神仙宮一干人盯上,周家一門上下都葬送在洛陽城。”高飛說到這里直搖頭,雙拳一握,指節(jié)就不住作響,臉上煞氣隱現(xiàn)。

  化緣和尚本來還想多問點周小姐,聽到高飛恨恨提起神仙宮,就不再提她:“那又是怎么跟冷清秋勾搭到一塊的?”白娘子一聽勾搭兩字就要發(fā)作,不過也想知道兩人遭遇,故而忍住。

  “她率眾趕到洛陽城接應,后來分頭南下,不過在開封城外,我們合力躲過蝙蝠殺手狙擊,就一塊從水路南下?!?/p>

  “你們不是分開了嗎?又怎么到一塊了?”

  “我忍不住回去看看。”高飛看著白娘子,見她正捻著筷子漫不經(jīng)心夾菜,不知是否在聽。

  “你們雇船南下?就在一條船上吧?”化緣和尚搬了搬凳子,往高飛身邊靠攏幾分。

  “她的壓命錢。”高飛想起這事還有些不好意思,還有一粒金裸子在身上忘記還她。

  “連壓命錢都掏出來了,果然對你青眼有加!”化緣和尚豎起拇指。

  “不要亂說,人家已是有婦之夫?!?/p>

  “男人嘛,逢場作戲,有道是……”化緣和尚還要說話,忽地想起白娘子在側,咳嗽一聲就替高飛斟酒,“來來來,喝口酒潤潤喉接著說。”

  “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就這樣到了金陵,白十字劍、王水接應到總舵,沒想到神仙宮竟然大舉攻進十二鏢局,王水也是神仙宮內應,答應護送冷清秋渡江,卻劫持她以作要挾,幸而被小重樓客卿百里飄香救走?!?/p>

  “百里飄香?”白娘子一怔,“是十里飄香什么人?”

  高飛一拍腦袋:“我原說這名字有些熟悉?!?/p>

  白娘子看著高飛直搖頭:“話說當年你差點死在十里飄香手里吧?!?/p>

  高飛低頭不住喝酒:“多少年前的事了,還提它作甚!”

  “就是,就是!”化緣和尚不住斟酒:“王水怎么劫持冷清秋的,有沒有搜身,冷清秋有沒有反抗?你趕到的時候是不是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他忍不住一口氣問出來,就有些后悔,扭頭看著白娘子。

  白娘子筷子敲著盤子:“你是個中老手了吧?”

  “沒,沒,和尚是好人,不干那沒天理的事,只劫財不劫色!”化緣和尚見白娘子不再追問,又對高飛道:“那冷清秋看上去倒顯得年紀輕輕的……”

  “她本來就很年輕吧?!备唢w皺眉道,他雖然未曾問過冷清秋,卻一直以為她不過雙十年華。

  “哎呀,那金任煌還是老牛吃嫩草,有錢人就是好這口!”化緣和尚心里想著口水就止不住流,趕緊端起酒碗。

  白娘子聽高飛說完路上經(jīng)歷,就準備起身,恰恰此時掌柜的端著盤子走了過來:“三位客官,這鮮炒蘆筍是本店奉送的,請慢用?!?/p>

  “放著吧,把糖醋鯉魚跟宮保雞丁撤了吧!”化緣和尚大剌剌道,“我們點了這么多菜就送一個,也忒小家子氣了吧!”

  “小本生意,還請恕罪則個!”那掌柜的陪著笑去了。

  “你別聽他瞎說,三笑樓若是小本生意,那天底下只有十里錢莊是大本生意了!”化緣和尚也不敢太過放肆,畢竟這三笑樓做得這么大,保不準有什么后臺,說幾句大話倒沒什么,真要惹是生非,也怕被買兇做掉。

  白娘子又揀了幾筷子蘆筍吃了,就要起身?;壓蜕汹s緊將酒喝完要去會賬,白娘子早將銀子取出遞給掌柜:“不用找了!”

  掌柜大喜,點頭哈腰,不住說著慢走再來,恭喜發(fā)財云云,化緣和尚自白娘子將銀子拋給掌柜那一剎那,對她印象也是大為改觀,就覺她面冷心熱,值得一交。三人出了酒樓后,微風吹過,都是一陣清爽,白娘子飲酒之后,頰生紅暈,更增嫵媚,大概也已發(fā)覺,拍著臉頰:“我們且在這里走走,順便散散酒氣!”

  “好!”化緣和尚剛應著,白娘子就轉身去了。

  “你到哪里去?”高飛大惑不解。

  “人有三急!你怎么連這都不懂!”高飛恍然大悟,化緣和尚一副識途老馬的樣子,自然不會說他也是在路上被白娘子痛斥一頓后才知曉此事。

  “船在水上走,人在畫中游,既然來到江南水鎮(zhèn),我們且上船耍耍!”化緣和尚說著就掏銀子雇了條船,高飛本不愿下去,不過見化緣和尚興頭頭的樣子,不忍拂他美意,何況之前跟冷清秋渡船南下,也未在水上遇到麻煩,就任由他拉著上船。才一上船,化緣和尚忽然盯著船家:“老丈,你該不會是無名殺手喬裝打扮要暗算我們吧?”

  “大師雜書看多了吧!正所謂行行有道,若是旁人想要喬裝打扮,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再說這里人熙攘攘的,又怎能只喬裝老漢我一個,旁人焉能不露出疑色?若是四處無人的地方,就算跑出只狗來,你們也會警覺吧?再說你就算生疑也應該下水之前問哪!”

  化緣和尚不住點頭:“說得也是,和尚疏忽了,本來還想充充行家!”

  “依老漢說,殺手要想喬裝,不如干脆混跡在販夫走卒之中;不過若是殺手,又怎甘心混跡在販夫走卒之中呢?”

  “有道理,有道理!”

  高飛站在船上,雙腳隨著起伏不住調動,故而身子柱子也似的直挺挺的。船家笑道:“施主怕水,不過這里水淺,只怕還不沒不了施主,不必這樣如臨大敵?!备唢w訕訕一笑,縱然知道如此,心里依舊發(fā)慌,哪怕站在危樓上,心里都比這踏實。

  卻說白娘子進了胡同,三轉兩轉,竟轉到三笑樓后面。后門正有人站在那里,才見她現(xiàn)身,就趕緊屈膝:“大小姐!這里人多眼雜,恕小的不行跪拜之禮了!”說著趕緊開門。

  “這等俗禮,早該廢了!”白娘子朝那人點頭進去,徑直走上樓梯往北面屋子過去。

  “你來了!”一人正坐在正北面一掌黃梨木雕花椅子上,笑吟吟看著白娘子。一人在邊上直挺挺站著,罩著一身黑袍,看去倒不似衣服,而是披了一大塊黑緞子,臉色看去也有些黯淡,竟看不出年紀,見白娘子過來,點頭道:“大小姐?!?/p>

  白娘子也點頭還禮,一邊撲到那老者懷里:“難得你還記得我喜歡吃蘆筍!”接著干脆俯下身子抱著他雙膝,“爹爹這次為何而來?”

  那人自白娘子露面就不停笑著,伸手輕撫著她長發(fā):“風聞什么東西讓三帝交手,故而過來看看,聽說還有什么散人……”

  “浪子高飛!”白娘子抬頭看著,撅著嘴道,“先前跟爹爹提過多少遍了!”

  “爹爹老糊涂了!他是什么出身來這?”

  “不告訴你,也不許你叫人去查!”白娘子握著老人雙手,對邊上人道:“風叔叔,也不準你們去查!誰去查就要他好看!”那黑袍人又笑著點頭。

  “怎么,泰山大人關心下乘龍快婿都不準嗎?”

  “就是不準!”白娘子使勁搖晃著頭。

  “好好好,都依你!誰教我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不嬌慣你又嬌慣誰!”那老者拍著白娘子發(fā)髻,笑哈哈道。

  “也不許你胡說,他什么時候成了你乘龍快婿了,八字還沒一撇呢!”

  “當初人家為了救你可是替你挨了一掌呢!你這么說,為父都替他不平!”

  “這有什么,為朋友兩肋插刀不正是江湖兒女份所當為嘛!”白娘子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有人!”邊上黑袍人才一出口,人就黑風般穿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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