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此時自己還未與趙翌瀾走到一起,與陸亦辭也無太大矛盾,還處在斗嘴斗詩詞歌賦的階段,想到這里不免松了口氣,還好,來得及。
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顧皎皎沒有睡意,拿了件披風(fēng)便想出門溜達。
死在冬天,重生在冬天,顧皎皎覺得自己跟冬天很有緣,
好像與陸亦辭相識...也是在冬天。
書院每年秋季開課,上一世顧皎皎卻是直到冬天才進書院,到書院那天,顧皎皎下了丞相府的馬車就看見受先生所托前來迎接丞相獨女的陸亦辭,那時他們還并無交往,直到冬天,顧皎皎接了幫先生抄書卷的任務(wù),便每晚去藏書樓抄書,陸亦辭有晚讀的習(xí)慣,碰過幾次面后二人才交換了姓名。
重重呼出一口氣,白霧有一瞬間擋住了顧皎皎的視線,好冷呀。
沿著河邊的小道走了一圈,停下腳步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到書院的藏書樓,上一世在書院的時候就喜歡晚間來藏書樓抄書,現(xiàn)在回了書院,過往的習(xí)慣竟然還在。
推開門,一股暖氣迎面而來,顧皎皎一本本撫摸著書架上的書,這里的許多書都是自己抄錄的,上一世離開書院后就沒有了抄書的習(xí)慣,這些書也沒有找回來。現(xiàn)在又一次觸碰它們,顧皎皎的眼眶不禁有些泛紅。
二樓沒有點燈,顧皎皎想再試試抄書的感覺,摸著黑爬上了二樓。
摸索著點了一盞燈,這才發(fā)現(xiàn)二樓原來已經(jīng)有人。
“不好意思同學(xué),打擾到你.....了”顧皎皎走上前,微弱的燈光照在這個人的身上,看清楚臉后顧皎皎沉默了。
是陸亦辭。
“你、你怎么在這?”顧皎皎愣愣的開口,對面的人沒有應(yīng)她,便起了逃心:“我先、先走了,不打擾你?!?
說罷掉頭就想走。
“顧皎皎?!?
后背傳來三個字,涼颼颼的,跟外面的雪一樣冷。
僵硬的轉(zhuǎn)過身,手里微弱的燈光不足以讓她看見陸亦辭的表情,只見他佇立著,頭發(fā)絲都不曾動一下,第一次面對面站著,顧皎皎發(fā)現(xiàn)他好高,比自己高了一個頭,他也好瘦,明明比自己高那么多,身形卻看起來同自己差不多。
他依舊直直地站著,眼神被湮沒在黑暗里,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顧皎皎只覺他氣場駭人,就這么站著就已經(jīng)讓她聯(lián)想到他上一世屠盡太守府的樣子。
“怎么了?”顧皎皎開口問,燈光在她面前一跳一跳的,這一世她還沒有經(jīng)歷不幸婚姻的折磨,沒有對人世的絕望,沒有久病難醫(yī),也沒有纏綿病榻,這一世她容顏皎好,兩條眉毛彎溜溜的,又細又黑,眼睛像圓圓的月亮,眼珠晶瑩,顧盼生輝,臉頰和鼻尖被凍的紅紅的,櫻桃小嘴厚薄相宜,五官都生的那么的和諧,美麗。
跳躍的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更添了一股朦朧的美感,襯得雙眸像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蕩漾。
顧皎皎眼眸似水,越是看不清陸亦辭,越是聚精會神地想看清楚。
陸亦辭站在暗處,看著她眼睛盯著自己,努力想看清的樣子,安靜了許久才沉沉開口:“顧皎皎,藏書樓不能有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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