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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趙寬

小說:寄春寒作者:不吃草的兔子時(shí)間:2024-05-09 23:20:02

是夜,天降大雨,“刷刷”的雨聲落在地面上,一會兒那雨便聚成一股一股的小水流往低坑中溜去;這雨越下越大,連吹過的風(fēng)都被染上諸多涼意,凍得人心里發(fā)慌,直起雞皮疙瘩。   不過,這詔獄里倒是比外面暖和多了。   一間間方方正正的小室被這僅有的兩排燭光照亮,昏黃的燭光下晃的那些沾上血的刑具油亮亮的,雖說滿屋都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卻讓人感覺暖烘烘的。   “啊--!”   這聲尖叫在這寂靜的詔獄里顯得格外突兀,隨之而來的就是忙碌的腳步聲,其中也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呼吸聲。   循聲而去,靠里的那間小室里,有一被蒙著頭的犯人在那叫喊。   由于被蒙著頭,他聲音悶悶的,但仍然能聽見其中的顫抖,“我告訴你,我是正四品,你們詔獄沒有緣由就對我動用私刑,我要上告,我要上告……”   “啊--!”   不等他說完,手心就被插上了一把匕首,又迅速的拔了出來,留下一個(gè)血洞,往外滋滋的冒血。他仍大聲叫著,慢慢的聲音變得微小,不靠近些實(shí)在聽不清他在說什么,待他快要昏厥的時(shí)候,一盆鹽水就潑向他全身,疼的他立馬清醒過來,嘴里嘟噥著,血水順著脖子往下流,看起來狼狽的很。   不多時(shí),他正迷糊的檔兒,這詔獄里終于響起了除他之外的人聲。   “大人,人在里面,動了點(diǎn)刑。”   “嗯?!?   沉重有力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終于在那犯人面前停了下來。那位“大人”向身邊人示意,那犯人頭上的頭套便被取了下來。   突然而來的光亮讓他有些許的不適,他剛想抬手去揉揉眼睛,卻想起自己手被拷了起來,只能慢慢睜開。待他看清面前人的時(shí)候,驚訝的表情顯露于人,接著渾身顫抖的厲害,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人穿著蟒袍襟著玉帶,臉上蒙著黑布,獨(dú)露出那一雙帶著煞氣的眼,明明是風(fēng)情十足的桃花眼,這樣一看卻讓人生畏,不敢靠近。   蟒袍!那犯人再不濟(jì)也是身處朝堂多年,早就聽聞,詔獄不再如以往一樣由指揮使獨(dú)攬大權(quán),而是由皇帝親賜蟒袍的正四品指揮僉事幕后掌管,這指揮僉事何人?恐怕只有皇帝一人知曉了。   “清醒了嗎,本官問你話,你只管答?!?   雖說都是正四品官員,但倆人終究是不同的,聽見問話,他只能乖乖回答道:“是?!?   “大人”走在側(cè)面,伸出手往那一排刑具上拂過,手指是白皙的,但上面有許多細(xì)小的劃痕,正往外滲血,接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道:“戶部丟銀子了?”   那犯人一聽“銀子”便覺大事不妙,但想到上頭那位,心一橫道:“沒、沒有的事?!?   “哦,是嗎?那位大人輕笑出聲,“是覺得我看不懂賬本嗎,李侍郎?”   兩本賬本都擺在了他面前,他當(dāng)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更何況那本假的就是他親手寫的。   他顫巍巍的看向前方說:“遼東戰(zhàn)事吃緊,向戶部拿了銀子,沒、沒丟?!?   “這關(guān)遼東何事,本官是想問你西南征稅一事?!?   那人一下就慌了,大罵道:“你詐我?”   “本就是鐵上板板的事,詔獄可不會無緣無故叫你來做客,你要是痛痛快快的說了,就少受些苦?!?   等了半晌,沒有開口,“既然選好了,那就動手吧?!苯又晚懫鹚盒牧逊蔚慕新暎魂嚱右魂嚨?。   大人坐在正桌上,輕輕抿了一口茶,似是不好喝,便在那把玩茶杯。   “我說、我說,是孫……”   還沒說完,吐出一口黑血,歪斜斜的從柱子上滑了下去,沒了聲息。   眾人皆驚慌,人從押到這里吃的喝的接觸過的人就只有詔獄的人,除此之外誰又能掐準(zhǔn)時(shí)間下毒呢?   大人也想到這點(diǎn),環(huán)顧了一圈,淡淡說道:“你們說怎么會這么巧,嗯?”   沒人敢回話?!八懔?,收拾一下吧?!?   從詔獄出來已經(jīng)卯時(shí)一刻,雨也漸漸停了,早晨涼爽的風(fēng)中和了趙寬身上的血腥味兒,他取下了臉上的黑布,猛地吸了一大口氣,又慢慢的吐了出去,這才往前走去。   沒走幾步,小廝便架著馬車到了跟前,“小侯爺,王大人傳信來叫你去春樓找他。”   趙寬面露煩躁,倒也沒說什么,自顧上了馬車。小寶看著自家侯爺眼底烏青,心疼極了,又忍不住貶斥王大人:我家侯爺都夠累了,還得去赴你的約,還有約哪不好非約春樓,你不娶妻,我家侯爺還得娶呢。不過,他也只敢在心里罵。 ——內(nèi)容來自【咪咕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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