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諸位臣工，有何事？”

李存明給陳圓圓蓋好錦被，又放下幔帳，這才緩步走到殿門口。

目光掃過眾人，看到打頭的是兵部尚書張縉彥、京營總督襄城伯李國楨，駙馬都尉鞏永固和新樂侯劉文炳緊隨其后。

東廠提督曹化淳站立在人群之后，低頭躲避皇帝的目光。

“曹廠督，朕來問你，你們聚在朕的寢宮外，意欲何為？”李存明沉聲道。

曹化淳似乎顫抖了一下，支支吾吾。

張縉彥挑眉道：“陛下，京營士卒嘩變了！”

“有這等事？”李存明皺了皺眉頭，叱責(zé)道，“士兵嘩變，爾等身為兵部尚書和京營總督，為何不立即去安撫鎮(zhèn)壓？不知道為君父分憂嗎？”

李國楨嘟囔道：“恕臣無能為力......”

張縉彥往前跨出一步，頗為無禮，直視皇帝道：“啟稟陛下，嘩變的士兵們聲勢浩大，臣等約束不了。士兵們長久沒有拿到餉銀，闖賊日漸逼近京師，人心思變，今日之事非同以往！”

李存明聽他話中有話，問道：“依你之見呢？”

“臣等商議良久，國庫空虛，無法撥出餉銀，安撫不了嘩變的士卒，那就隨他們自行散去吧?！睆埧N彥道。

“什么，這就是你們商議出來的狗屁對策？士卒散去，誰來守衛(wèi)京城？”李存明喝問。

張縉彥跪下去，不緊不慢道：“我已經(jīng)寫信給吳三桂，說了你倒行逆施，無端折辱他家人的事情。一個(gè)月之內(nèi)，吳三桂定然會兵臨城下！事到如今，京城還守得住嗎？”

“臣等斗膽奏請陛下頒發(fā)罪己遜位詔，念在天下蒼生的份上，將皇位禪讓給李自成，從而消弭一場兵災(zāi)浩劫，皇上不失順天應(yīng)民之德，尚能封王永葆榮華富貴?！?/p>

其他人也都跪了下去，齊刷刷喊道：“請皇上下詔遜位！”

李存明一口惡氣油然而生，破口大罵道：“好啊，來者不善，你們是在逼宮，大逆不道的奸臣逆子！”

“請皇上下詔遜位！”眾臣咄咄相逼。

李存明一疊聲叫起來：“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高時(shí)明何在？秉筆太監(jiān)方正化何在？錦衣衛(wèi)指揮使駱養(yǎng)性何在？亂臣賊子逼宮，速速前來護(hù)駕！”

無人回答，且不見宮里有半點(diǎn)動(dòng)靜。

曹化淳匍匐在地，道：“皇爺，您還是答應(yīng)張部堂等人的請求吧。高時(shí)明、方正化和駱養(yǎng)性已經(jīng)被東廠抓捕起來，死在詔獄里了！”

“曹化淳，你個(gè)狗奴才......”李存明面皮抽搐。

張縉彥以為皇帝害怕了，愈發(fā)老大不恭敬，拍打著官袍上的灰塵站了起來，大言不慚道：

“無論是京城的軍隊(duì)，還是宮里的守衛(wèi)力量，全部掌控在我們手里?？v然你是皇帝，但身邊無兵可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還能指望誰來護(hù)駕呢？”

“陛下，臣早已替你擬好遜位詔書了，你只管用印即可。臣等保證，只要陛下審時(shí)度勢，我們自然不會做出無父無君的事情?！?/p>

說著，從袖子中掏出一紙文書，遞到李存明眼前。

李存明啪的將文書打落在地，指著張縉彥的鼻子怒罵：“我大明朝有投降之臣，絕無投降之君！要朕當(dāng)搖尾乞憐的亡國降君，做夢去吧！”

張縉彥不屑道：“升斗小民尚且知道識時(shí)務(wù)者為俊杰的道理，陛下何苦來哉？”

“到底是誰該識時(shí)務(wù)呢？哈哈哈......”李存明突然縱聲大笑。

亂臣賊子們一頭霧水，崇禎已經(jīng)成了案板上待宰的羔羊，怎么還笑得出來，瘋了嗎？

張縉彥有些惱火道：“笑吧，笑吧，等我們把你交到李自成手里，看你還笑不笑！”

李存明止住笑，一字一頓冷冰冰道：“朕不笑的時(shí)候，就該輪到你們哭了。周將軍，速速擒拿奸佞！”

話音落地，偏殿的門砰砰打開，王承恩舉著一把寶劍率先沖出來，他身后跟著烏泱泱成百上千個(gè)精兵，腳步聲如同天雷滾滾。

“怎么回事，哪里來的士兵？”張縉彥急忙看向李國楨。

李國楨失魂落魄喊道：“是一支陌生軍隊(duì)！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眨眼間，一個(gè)威風(fēng)凜凜的將領(lǐng)沖到殿前，朗聲喊道：“ 亂臣賊子，我周遇吉的刀子等候你們多時(shí)了！”

周遇吉一聲令下，精兵們?nèi)缋撬苹⒎鋼矶?，霎時(shí)間就控制住了局面。

張縉彥等人壓根就沒有反抗的余地，立即束手就擒，面如死灰癱軟在地。

王承恩小跑過來，關(guān)切道：“皇爺，老奴方才急死了，手心里全是汗水，您該早些下令的，何必與這幫豬狗不如的東西啰嗦。”

“王大伴，你見過貓捉老鼠嗎？貓吃掉老鼠之前，總要戲耍它一番，如此才顯得有趣?！?/p>

李存明微微一笑，接過王承恩手中的寶劍，指向張縉彥等人，寒意森森道：“爾等可知罪？”

奸佞們自知事敗，非死不可，再看到皇帝臉上冷若寒霜且殺氣騰騰，早已魂飛魄散心如死灰。

“如果不是我等托大，帶的人手不夠，如果不是周遇吉領(lǐng)兵入宮，皇上自問下場如何？”張縉彥不甘心。

“你不服氣？真以為朕贏得僥幸？”李存明手中長劍橫在張縉彥脖子上。

張縉彥道：“我等千算萬算，確實(shí)沒有算到皇上會密令周遇吉帶兵入京，并潛伏于皇宮之內(nèi)。”

李存明冷哼不止：“你們沒算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轉(zhuǎn)而笑盈盈道：“鞏愛卿，劉愛卿，你們立了大功，辛苦啦！”

“為皇上做事，臣不敢言苦?！?/p>

鞏永固和劉文炳磕頭起身，在眾目睽睽之下，躬身站到皇帝身邊。

奸臣們大吃一驚，錯(cuò)愕不已，下巴快掉在了地上。

傻眼了，張縉彥徹底傻眼了！

他想起最近一段日子里，鞏永固和劉文炳對他百般逢迎，唯他馬首是瞻，獻(xiàn)出了許多金銀財(cái)寶，說是希望有朝一日請張大人在李自成面前多多保舉。

原本張縉彥等人沒想逼宮，畢竟太冒險(xiǎn)了，只需等著李自成大軍到了京城，打開城門投降即可。

但今天下了早朝后，鞏永固和劉文炳竭力攛掇慫恿，說是崇禎竟倒行逆施搶奪臣子妻妾，這是他因?yàn)槟┤找揭讶话l(fā)瘋，應(yīng)該早下手為強(qiáng)。

想到這里，張縉彥如墜冰窟，氣急攻心吐出一口鮮血：“原來他們是皇上安插在我等身邊的棋子，好手段哪，我輸?shù)眯姆诜?！?/p>

其他奸佞們也想明白了其中關(guān)竅，霎時(shí)間如雷轟頂，又覺得遍體生寒，呆愣愣徹底絕望了。

李存明玩味著他們復(fù)雜的神情，心想跟朕斗，你們就是三月里的竹筍，嫩著呢。

你以為朕在第一層，其實(shí)朕在第五層；你以為朕在第五層，其實(shí)朕在大氣層！

張縉彥接連吐出幾口血，有氣無力道：“我還有兩點(diǎn)想不明白，有鞏、劉二人作內(nèi)應(yīng)，皇上自然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dòng)。可為何要眼睜睜看著高時(shí)明等人被殺，又為何非得挑唆我等逼宮？”

“高時(shí)明等人不被殺，怎么給你們營造勝券在握的錯(cuò)覺？你們不逼宮，朕就拿不到你們的人頭，拿不到你們的人頭，朕用什么東西向大臣們索要銀兩呢？國庫空虛，朕缺錢哪！”

張縉彥心頭一片寒意，閉目道：“帝王之心深似海，臣領(lǐng)教了。再無他言，但求一死耳！”

李存明道：“放心，朕肯定要?dú)⒘四銈冞@些奸佞之輩。但想痛痛快快死去，世上沒那么便宜的事情，朕要讓爾等錐心刺骨死不瞑目！”

“叮，獲得張縉彥負(fù)面情緒值3000”

“叮，獲得李國楨負(fù)面情緒值2000”

“叮，獲得曹化淳負(fù)面情緒值1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