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醒醒,別拋下冬至一個人!”
“姐...”谷雨的身體被一陣一陣的搖晃著,她頭痛欲裂,黑暗中的她想睜開眼,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怎么都睜不開。
旁邊傳來稚嫩孩童的哭聲,聲音凄慘又無助,那哭聲仿佛他失去了全世界。谷雨心生憐憫,想看看那個小男孩為何會如此絕望。
她再一次抬起沉重的眼皮,可映入眼簾的是,如草席一般紋理的東西。這是什么?她疑惑不解,欲伸手去抓。
頂著頭快要裂開的痛楚,費力地伸出右手把眼前的東西給扯開了一些。觸感所及,這是一張薄涼席,而且是很粗糙的那種,手都被扎得有點生痛。
“姐?姐醒了!”緊接著傳來小男孩疑惑又激動的聲音。
小男孩趕緊把披在她身上的涼席扒開,撲到她懷里,大哭了起來。
“姐,他們都說你死了,冬至好怕...”小男孩就這樣撲在她懷里抽泣著。
她看著眼前陌生的小男孩、身旁燃著的一對詭異的喜字蠟燭,還有一些祭祀用的物品,頭疼欲裂。
她努力閉上眼睛回想,記得自己在一份穿越協(xié)議上按完指印之后,就被一束強光照射了,接著就失去意識了。
此刻,她意識到,她真的......成功穿越了!
而且還穿在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冥婚儀式上,直接成為冥婚女主!
此時,因趙冬至的話,李家的人、族里幾個親近的嬸嬸還有給趙谷雨的“尸體”做冥婚法事的法師都跑得遠遠的。
他們在門口的邊緣瑟瑟發(fā)抖的張望著。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這難道是詐尸?”
此話一出,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但竟無人離開。
“人應該是死了的?!?
“對,今早周氏跟我們說人已經(jīng)死了,要我們馬上請法師過來完成冥婚的?!?
“不如法師上前看看是死是活吧?!庇钟腥苏f了一句。
“此事需交由跟她有血緣宗親關系的人?!狈◣熋黠@不愿意趟這趟渾水。
李家嬸嬸們扭頭看向周氏,只見周氏扯著周靈兒在離門口最近的角落,害怕得瑟瑟發(fā)抖。
周氏一聽到法師的話,立馬給周靈兒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裝暈了過去。
“我上前看看吧?!贝藭r,站出來一個人,是給兩姐弟縫制過新衣裳的胖嬸。
“我是看著谷雨長大的,這孩子心性好?!迸謰饘τ趦山愕艿脑庥鰳O其同情,眼眶不由得濕潤了起來。
眾人看有人愿意上前一探究竟,便無人再搭話了。
趙谷雨緩了緩,再次睜開雙眼,眼前的景物和人如此的真實,來自身體的疼痛如此劇烈。
她在腦海中搜索著原主的記憶,眉頭緊皺。
原主趙谷雨,大商朝人,年齡十四歲,從小生活在杏花村這個清貧小村莊。
有一個七歲的弟弟趙冬至,母親李氏在弟弟還沒滿周歲的那年就投井自盡了。
父親趙二郎,話少懦弱,在李氏死后沒有流過一滴眼淚,從未表現(xiàn)出傷心難過之意。
奶奶老周氏心疼自己兒子趙二郎沒人陪伴,在李氏死后第二年,就給趙二郎續(xù)了弦。續(xù)弦之人乃是老周氏的同姓族人,且叫她年輕周氏。
年輕周氏原是個寡婦,帶著女兒,周靈兒。
年輕周氏嫁過來就是痛苦的開端,她把趙二郎的脾性拿捏住之后,趙谷雨兩姐弟的日子就艱難起來。
直到年輕周氏為趙二郎生下了男丁趙鋼,兩姐弟的日子徹底過不下去了。
老周氏看到自己親孫被欺負,心里郁結(jié)難開,一時氣急攻心也臥床不起,不久后便撒手人寰了。
而趙谷雨的死,是因由感染了風寒,高燒不退,還被周氏斷水斷糧所致。
周氏有意為之,全因隔壁村李家在找冥婚之人,承諾了豐厚的聘禮。
這也是穿越的契機,讓趙谷雨得以重生。
谷雨用了幾秒鐘把原主的生平記憶接收下來,這后媽也太惡毒了,原主也是個可憐之人。
看來她的穿越夢是碎了,原想著這一次能好好過個小日子,隨便穿成個官家小姐,遇到優(yōu)質(zhì)男,談一段轟轟烈烈的戀愛。
可穿越協(xié)議簽了,也回不去了。
眼下自己穿著一身喜服在草席下準備被人冥婚入葬,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先活下來?。?
隨著胖嬸一步步走近趙谷雨,眾人的呼吸也跟著凝重起來,屋內(nèi)此時就僅剩下趙冬至的抽泣聲了。
胖嬸神情凝重的走到趙谷雨跟前,看向了她。
“胖嬸兒,救救我,我只是感染了風寒...”趙谷雨迷糊間看清來人,記憶涌現(xiàn),喜服下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伸了出來。
說完眼角還伴隨著兩行眼淚,趙谷雨并沒有刻意去哭,但是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流下來了。
應該是原主對于胖嬸有很深的依賴,看到胖嬸委屈勁上來了。
胖嬸聽著她虛弱無力的聲音,看著她情真意切的眼淚,內(nèi)心一陣難受,上前抓住了她伸出來的手。
“人還沒死,還清醒著,身體還有溫度的?!迸謰鸺拥卮舐曄蜷T口的方向扯了句。
瞬間,門口處炸開了鍋,眾人對于趙谷雨沒死之事,都激動不已。
李家人認為周氏是誆騙聘禮,怒不可遏!
族里幾個親近的認為周氏不配為人,義憤填膺!
周氏見裝不下去了,“醒了”過來。
周氏立馬撲到趙谷雨身邊,哭得梨花帶雨的,“孩子,你醒了,為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都怪為娘不好,早晨摸著你身子冰冷,以為你去了,傷心過度,害你遭了這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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