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黑馬

　　去到學(xué)校的時候，秦雪已經(jīng)早早在校門口等著了。

　　“大姨，小玉，我?guī)銈兿热フ以任覀兂醵陌嘀魅螀抢蠋煟瓤此趺凑f，她今年也帶初三，若是愿意幫忙的話，就好辦多了。”秦雪邊往里走邊說。

　　門口，還有校園內(nèi)，到處都是穿著中學(xué)校服的學(xué)生，周英看到學(xué)校，本能的有一種敬畏和拘束，她一個連字都不識的人，來到這里，自然是要聽她們的。

　　程玉在這里讀了一年多，可對這里一點熟悉感都沒有，完全陌生，這也再次證明了體內(nèi)的靈魂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程玉的了。

　　到了辦公室，找到吳霞老師，吳霞老師看到程玉自然還是記得的，先是關(guān)心地詢問了程玉的身體，接著說，“既然身體好了，自然要回來上課的，不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帶初二班了，你應(yīng)該去找初二班的班主任或者校長……”

　　秦雪忙打斷她的話，“吳老師，小玉想讀初三，不想回去讀初二?！?/p>

　　“你說什么？”吳霞扶了下黑邊眼睛，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瞅著秦雪和程玉。

　　秦雪原本就覺得這事不靠譜，心虛的很，被這么嚴厲一問，愣是說不出話來了。

　　程玉說，“吳老師，我想讀初三，不想重讀一年初二?！?/p>

　　吳霞眼睛瞪的溜圓，“你那叫重讀？你初二都沒讀幾天呢，就想讀初三，你這也太不把學(xué)習(xí)當(dāng)回事了吧，哦，以為成績不好，升學(xué)無望，就想早點混到畢業(yè)?。俊?/p>

　　見老師生氣，周英媽趕緊賠著小心，“老師，不是這樣的，我家閨女暑家一直在家看書，不是混的，我們是想考高中來著。”

　　吳霞聽了，拿手再次扶了下眼睛，冷笑了聲，“看兩個月的書就行了，那還要我們老師干什么，都在家看書不得了，不是我說，你本來成績就不好，從初一升上來的成績就很靠后，即使完整上完了初二，考高中也是沒什么希望的。”

　　秦雪在一旁說，“那要不，老師拿一套初二期末考試卷，讓小玉考考看？”

　　吳霞說，“我看沒必要?！比舫逃裰俺煽兒芎?，或許她會抽出時間考考，考的還行，幫幫忙，到她班級里也是可以的，可是程玉之前的成績太差了，墊底的水平，到了她班里只會狠狠拉低升學(xué)率。

　　升學(xué)率對于畢業(yè)班的班主任太重要了，幾乎是衡量帶班能力的唯一標(biāo)準。

　　三人從辦公室走出來，周英媽看著自家閨女，“我看，要不就重讀一年初二吧，這樣考上高中的把握也大些。”

　　秦雪也看向程玉，跟周英媽是同樣的意思。

　　程玉卻搖了搖頭，“我不想再浪費一年?！?/p>

　　秦雪說，“那我們只能去找校長了?！?/p>

　　校長也是認識程玉的，車禍導(dǎo)致昏迷不醒，這么大的事故，校長自然是有關(guān)注的。

　　校長看到她醒來，表現(xiàn)出了很大的意外，說了些歡迎她回學(xué)校上課之類的話，只是在聽說她要讀初三時，也是驚愣住了。

　　程玉說，“校長，我不是為了盡快畢業(yè)，我是奔著中考來的，初二的課程我已經(jīng)自學(xué)完了，你拿初二的期末考試試卷考我吧，考完，你要是還覺得我能力不夠讀初三的話，那我就再也不提讀初三的事……”

　　“這么有自信？能說出隨便考的學(xué)生，倒真不多見，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走進來一名年輕男子，腋下夾著書本，外套搭在肩膀上，目光在程玉的身上打量了幾圈。

　　“這是我初三的新班主任，馬玉川，老師中最帥的。”秦雪湊到程玉耳邊興奮地說。

　　“程玉?！背逃裾f。

　　“程玉？名字里也帶玉？”馬玉川沖校長說，“要不我考考她？可以的話，到時塞到我班里去?！?/p>

　　程玉聽了，趕緊地看了他一眼。

　　秦雪更是高興的不行，“帥哥老師太給力了，玉兒，你要好好考，這下咱們就又要在一個班了?！?/p>

　　程玉說，“那也要校長答應(yīng)?！?/p>

　　校長也還沒說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呢，吳霞也進來了，后面還有幾個老師，似乎等會要開會的樣子。

　　“去你班好，這下我們幾個班競爭壓力就減輕了不少?！眳窍紝︸R玉川說。

　　馬玉川看了程玉一眼，“我看不見得吧，說不定抓到一匹黑馬也未必啊，她之前是你班上的學(xué)生，你要要的話，我就讓給你?！?/p>

　　吳霞看了程玉一眼，“不用了，既然是黑馬，那有拱手相讓的道理，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嘴角帶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過來的大概都是初三的班主任，聽了程玉的事，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但誰都沒有要程玉的意思，除了那個馬玉川，還有人打趣，說馬玉川是看人家小姑娘長的漂亮。

　　馬玉川置若未聞，又跟校長提了好幾遍，校長這才答應(yīng)。

　　馬玉川走到程玉跟前，“跟我走吧?！?/p>

　　出了門口，房間里還在說說笑笑，程玉似乎感覺說笑聲更大了，就好像在嘲笑她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秦雪先去教室了，程玉跟著馬玉川來到一個會客廳單獨考試，周英媽就候在門口，程玉讓她回去，她卻不回，大熱天的，就守在走廊里。

　　一天時間，程玉把期末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馬玉川要拿著試卷給別的老師改，就讓程玉先回去。

　　馬玉川的確是認真的，當(dāng)天就催著各課老師批改完了卷子。

　　看到卷面上的成績，馬玉川一時愣那兒了。

　　同辦公室的吳霞看到他這幅表情，不由打趣他，“怎么？是不是被你的黑馬學(xué)生的成績給嚇到了？”

　　馬玉川點頭，“是嚇到了，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看她眼神那么堅決，我原本只是想幫她一把，誰知……”

　　吳霞說，“你想幫她，卻未必是真的幫她，先不說她，先說說班級成績，她一上去，能把班里的成績拉低好多，升學(xué)率那就更不用說了?！?/p>

　　馬玉川喃喃地說，“的確能拉高好多，那可是年級排名前十的……”

　　“年級排名前十？”吳霞蒙了，“你這話什么意思？”邊說著邊跑到了馬玉川的辦公桌前，看到了成績。“這，這，怎么會這樣？這個成績，可以進年級前十了，考試的時候，確定沒有放水？”

　　馬玉川說，“有必要嗎？我親自監(jiān)的考，考試時間只會少不會多，吳老師，程玉真的是一匹黑馬，我聽說，她就自學(xué)了兩個月。”

　　吳霞不愿意相信，“這不可能，這完全不可能?！?/p>

　　馬玉川說，“沒什么不可能的，兩個月前她才從昏迷中醒過來?！?/p>

　　吳霞說，“她以前成績那么差，難道說醒來后，腦子就開竅了？”

　　馬玉川喜笑顏開地說，“有可能，現(xiàn)在，我的班里又多了一名猛將，我還要多謝你的相讓之恩呢?！?/p>

　　吳霞現(xiàn)在，想死的心都有，快悔死了，事情怎么會這個樣子呢？看到馬玉川臉上的笑容，她真想去抓花他那張帥臉，讓他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