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壽王府的大奸臣她嬌滴滴作者:懶橘時間:2024-05-06 10:40:02
第2章
謝老國公被謝容鈺和謝瓊絮一起扶到主位上坐下,他原本是個身量頗高的人,臉龐清瘦刻著深褶,眸子透出銳利的光,盯住了那一張陌生的面孔。
“上前來?!?/p>
王氏依言帶著女兒上前,讓喊祖父。
許秀春看著威嚴(yán)老者有些瑟縮,訥訥地喊了一聲。
謝老國公眼睛一動不動打量了她一番,眉間川字紋鎖得更緊:“原先在家叫什么名?”
“秀春,許、許秀春?!?/p>
“哪個秀?哪個春?”
“啊......”許秀春愣了一下,磕磕巴巴,“秀,秀......”
謝老國公皺眉:“可讀過書?”
謝瓊絮面上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傲色。
謝氏是百年世家望族,家學(xué)淵源深厚,謝老國公自己就是一代文豪,對兒孫學(xué)識一向要求嚴(yán)苛。
謝瓊絮自己就是因為才學(xué)高而得了謝老國公歡心,哪怕被曝出不是謝家血脈,謝老國公也因為偏愛而把她留在了府上。
真女兒又如何?祖父最疼愛的,還不是她謝瓊絮?
許秀春局促地捏了捏手心,轉(zhuǎn)著眼珠子道:“家里窮,沒錢讀書,我爹只讓大弟讀書,大弟在家什么都不做,我從小就要下地干活,貼補(bǔ)家用,還要給大弟攢束脩......”
“不過......爹在家有很多書,我都從小翻看......”
謝老國公淡淡問:“都讀了什么書?”
許秀春一噎。她字都不識幾個,哪里說得出什么書來。阿爹年輕時倒是讀過,考了幾次沒考上秀才,這才老老實(shí)實(shí)種地。
后來有了大弟許南,他便千方百計把兒子送到了學(xué)堂,家里至今也只有許南讀過書。
那個許南......
許秀春想起母親悄悄告訴她的秘密,咬住了下唇。
“三......三字姓?!彼Y(jié)結(jié)巴巴道。
謝老國公眉頭一皺,四姑娘已噗嗤笑出了聲。
“三姐姐說的,莫不是‘三字經(jīng)’和‘百家姓’吧?將好我近來給六弟開蒙,講的啊,正是三字經(jīng)和百家姓!”
她口中的六弟,是府里最小的孫輩,過了年也才四歲。
小輩們都笑起來,謝容鈺冷冷道:“覺得好笑,可是想要到莊子上笑一笑?”
弟妹們都不笑了。
“家規(guī)二十遍,三天內(nèi)給我?!?/p>
他是長兄,更是未來的家主,有權(quán)管教不聽話的弟弟妹妹,積威甚重,沒人敢不聽他的。
謝瓊絮覺得自己是此刻最有資格說話的,奴仆們都退出去了,她正好可以說兩句推心置腹的。
“三妹妹受苦了,你本該金枝玉葉,說到底還是我占了妹妹的位置......”
“不必說了,你也是我謝家的女兒。”謝老國公一錘定音,“當(dāng)初你祖母拿你頂替小姐也是為了救主,一報還一報,這是你應(yīng)得的?!?/p>
老國公發(fā)話一錘定音,至于那婆子為何過了那么多年都在裝聾作啞不曾吐露實(shí)情,自然也沒人敢去質(zhì)問。
王氏心疼女兒,正堂人散之后,親自帶她去精心布置的秋桐院里噓寒問暖去了。
謝瓊韞路過花園,掏出帕子把兩只手擦了擦后丟給侍女。
“這個臟了,不要了?!?/p>
“妹妹何必如此委屈了自己?”
謝瓊韞抬眼一看,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嫡親兄長謝容斐。
一同走到偏僻無人的假山處,謝容斐才低聲嗤笑道:“大房已經(jīng)成不了氣候了,原本謝瓊絮還有幾分才名,可也比不過你,沒想到啊......親女兒竟然還是個鄉(xiāng)下土妞!”
謝家乃以文起家,世代簪纓,極其重視謝氏子弟的才學(xué)培養(yǎng)。
謝老國公十七歲中金榜,二十歲御書房講學(xué),英才曠世,天下聞名,是謝氏一族的標(biāo)桿楷模。而他卻在五年前犯了風(fēng)濕,從此下身癱瘓,只能在輪椅上度日,爵位也因此傳給了大兒子。
如今的文國公謝允伯承襲了爵位,卻沒承襲到半點(diǎn)文氣,反而走了武路,如今是朝里一員大將,連帶著謝容鈺也不尚詩書,專好武蠻子那一套。
倒是二老爺是當(dāng)年的兩榜進(jìn)士,才名極大,親生的兒女謝容斐和謝瓊韞兩兄妹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謝容斐秋闈中舉,是明年春闈杏榜上的大熱人選,國子監(jiān)祭酒甚至說他前十名穩(wěn)了。
謝瓊韞頂著才女之名,屢屢在詩會上嶄露頭角,連宮里的貴人都喜歡她,極有可能嫁入皇家。
他們二房如此出息,可謝老國公卻自始至終態(tài)度平淡,不為別的,只因大房是謝老國公的結(jié)發(fā)妻子所出,而如今的謝老夫人徐氏,是續(xù)弦。
因此便是不喜大兒大孫是武夫,也仍把爵位襲給了他們,更把謝瓊絮這個假孫女當(dāng)成了寶貝捧在心頭疼愛。
想到這么多年謝瓊絮的耀武揚(yáng)威,謝瓊韞眼底沉了沉,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在枯枝上一彈,幾點(diǎn)雪沫子迸濺開。
“大房如今,既有真女兒,又有假女兒,就讓她們狗咬狗去吧?!?/p>
謝容斐搖搖頭:“夠嗆,新來那個土里土氣的,沒看她一見到寶貝就兩眼放光么?久貧乍富,多養(yǎng)兩日就該忘形了,謝瓊絮一根手指頭就能把她摁死?!?/p>
他又安慰妹妹:“她蹦跶不了多久,妹妹不必與她們一般見識。恩師說我文章火候已足,便是一甲也可搏上一搏,明年你就能有個當(dāng)進(jìn)士的哥哥了?!?/p>
“至于大房,武將一職,不定哪天就......”
謝容斐說得沒錯,那位公府遺珠在經(jīng)過了最初幾日的局促不安后,日日綾羅綢緞珠翠寶玉地供養(yǎng),每日珍饈佳肴人參燕窩補(bǔ)品不斷,出入是寶馬香車仆婢擁簇,連穿衣睡覺都有人精心伺候。
如此將養(yǎng)了數(shù)日,骨子里的刻薄與驕縱便兼抬了頭,屢屢趾高氣揚(yáng)苛待仆婢,攪得府中雞犬不寧。
兩個月后門房來報,三姑娘的養(yǎng)母已攜親帶眷來到了京城。
許秀春便坐著馬車,一路招搖來到了養(yǎng)母劉氏賃下的屋子。劉氏一把將她拉到屋里,關(guān)上房門。
“咋樣?沒露餡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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