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氣堂妹看上她的未婚夫

走過抄手回廊，遠(yuǎn)遠(yuǎn)地，沈念心就聽見松菊堂里傳來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這兩日姐妹們都不敢出府了，別家姑娘見了我們都毫不避諱地笑話呢！祖母這般寵溺大姐，我們姐妹幾個日后在京里是沒臉出門了！”

“大姑娘這回行事，確實(shí)有些不像話。沒出閣的姑娘這樣鬧上一場，日后這婚事怕是難了。”

姑娘太太們你一嘴我一嘴的說話，完全沒有名門世家該有的涵養(yǎng)和規(guī)矩。

沈念心前世在宮里是規(guī)矩慣了的。準(zhǔn)確的說，她就是宮里的規(guī)矩，別說她當(dāng)太后那幾年，就是她還是皇后的時(shí)候，桓成帝那些個寵妃也沒有人敢在她面前這般放肆的。

聽雨走在前頭打簾子，聆音攙著她手，進(jìn)了松菊堂的門。繞過那盞琉璃插屏，屋里人一見是她來，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靠在小榻上的老太君見她這長房嫡孫女來了，趕忙讓人攙扶著坐了起來。沈念心見狀，留聆音后面伺候，自個兒則親昵地湊到老太君身邊兒去了。

“祖母怎的不歇著了？可是見到念心來，心里頭高興了？”沈念心上輩子什么場面沒見過，雖然板著臉久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這張十三歲的臉，對誰都能笑臉迎人了。

對著長輩，該溜須拍馬的便一分都不能少。何況這老太君是如今沈家輩分最高的人，討好了她沈念心也不怕有什么事兒委屈了。

老太君見沈念心一臉笑意，卻愁眉苦臉地重重嘆了口氣，“我可憐的囡囡吶……”

沈念心心下一動。多少年沒人這樣叫過她了？彼時(shí)父兄還在，慈愛的母親也喜歡這樣喚她，而后父親葬身邊關(guān)，母親毅然殉情，就再也沒人這樣叫過她了。

而現(xiàn)在，她是沈家的嫡女卻也是沈家的孤女，父母早逝，獨(dú)留她這個小姑娘在這偌大的家族里，好在老太君自小疼她，后來也是帶在身邊親自教養(yǎng)，情分自然是二房三房的姑娘們比不得的。

“祖母真會說笑，念心有祖母疼愛，哪里就可憐了！”沈念心親昵地挽著老太君的手臂，怡然自在地笑著，臉上的傷痕連遮也未遮，就這么大大咧咧地任由人看著。

好像那幾位太太姨娘和姑娘們偷偷咬耳朵嘀咕的，不是她一樣。

老太君冷眼瞪了下面的人一眼，然后拉著沈念心的手輕輕安撫?！拔壹夷钚淖允菢O好，那曲家也實(shí)在不像個樣子，回頭兒祖母讓你二叔重新尋一門好親事給你！曲家那門，咱沈家不進(jìn)也罷！”

沈念心眉梢微挑，杏眼微微睜大。聽這意思，大概是和曲家那婚約崩了。

“祖母……！”

沈念心一愣神的功夫，下面一個與她年紀(jì)相仿的少女急得跳起來。精致的小臉兒上是不甘和不敢的矛盾糅合。

腦袋里飛快一轉(zhuǎn)，沈念心想起了前因后果。這不就是三叔家的三姑娘沈映柔嗎？前些天她之所以會拎著鞭子打到曲家門上去，也是因?yàn)榭匆娺@五姑娘跟那曲公子在外私會。

原本的沈念心本來脾性就彪悍些，無父母管教祖母又溺愛，堂妹們當(dāng)面時(shí)候向來是比較避著她的。于是當(dāng)她得知堂妹勾搭未婚夫時(shí)，心里的氣憤瞬間炸開，把本就少得可憐的理智和為數(shù)不多的教養(yǎng)也都一并炸光了。

于是就有了后來她那渣未婚夫?yàn)榱俗o(hù)住沈映柔，搶下她亂揮的鞭子，失手抽了她的情節(jié)。

然后就把她給抽到了沈念心身上。

“你給我閉嘴！不知羞恥的東西，沈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老太君蒼老的聲音突然拔高，狠狠地訓(xùn)斥了沈映柔兩句。

沈映柔委屈地紅了眼眶，三太太心疼自家姑娘，就出言維護(hù)了兩句。

“那曲家上門退了大姑娘的親，母親心里意難平兒媳也是懂的。只是柔兒也是無辜，母親何必這般責(zé)罵她？”三太太握著沈映柔的手，扯出帕子給她抹眼淚。

聽三太太那話，沈念心不悅地瞇了瞇眼。你維護(hù)你家女兒可以，干嘛非把別人拉下水？

沈念心從來不是好欺負(fù)的。除非是她懶得搭理，不然任誰都能到她頭上踩兩腳？

心下嗤笑三太太心機(jī)太淺，實(shí)在不夠看，沈念心攙著老太君的手略緊了緊，帶出了一絲慌亂和為難。當(dāng)下就惹得老太君心疼地拍拍她手，對沈映柔那點(diǎn)怒氣直接轉(zhuǎn)到了三太太身上。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教得好女兒不顧名節(jié)地與未來堂姐夫私下往來，事情至于走到今天這地步嗎？還害得念心受了傷，那兩日高熱，小命險(xiǎn)些不保。你做嬸母的，就是這般苛待兄嫂留下的遺孤？”

老太君氣得至拍桌子，“你們一個兩個地，把沈家的臉都丟盡了！莊靖懿皇后在天之靈都會被你們氣得不得安寧！”

沈念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嚨，險(xiǎn)些笑場。她這謚號，她之前已經(jīng)聽說了，只是沒想到這老太君倒還真是有心，這時(shí)候竟也念著她的臉面。

“祖母莫要動氣，您身子最是要緊，可別氣壞了自個兒，讓念心為您憂心吶！”沈念心給老太君順氣兒，又轉(zhuǎn)頭對三太太柔聲道：“嬸娘剛才話里意思，念心聽明白了。這婚事退了也就退了吧，是念心給沈家丟人了?！?/p>

沈念心看了一眼始終靜坐不語的二太太，又回頭對老太君說：“祖母說的也有道理，曲家的門咱不進(jìn)也罷。既是他們上門來退婚，念心也不吊著，就一句話，讓曲家能說上話的人親自來安國公府登門，既是退親，就把話說清楚，大大方方開誠布公地把這門親事退了，讓滿盛京的人瞧瞧，這丟的是我沈念心一個人的臉面，別連累妹妹們?nèi)蘸笞h親才好?！?/p>

“只是還有一事，這婚約解除，日后沈曲兩家，便是井水不犯河水，再無往來！”

沈映柔又急得跳腳，大聲反駁：“不行！”

“卻是為何？”沈念心挑眉望過去，沈映柔忽然就紅了臉。

“你，你明知道我與曲公子情投意合！你怕曲公子跟你解除婚約之后來娶我，丟了你的臉面，所以才要故意為難，要沈曲兩家再不往來！你做長姐的怎可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