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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天

小說:戰(zhàn)國第一霸主作者:李不才時間:2024-04-30 13:00:02

第九章 三天

稍稍冷靜下來后,陳永仁安撫好二猴子,讓其先不要聲張。否則,以屛石寨中人的沖動個性,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來。

留下柳千曲幾人為大當(dāng)家準(zhǔn)備后事,陳永仁則走到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的空地上,幫忙做些善后工作。激戰(zhàn)過后,原先的戰(zhàn)場上留下了數(shù)十具殘缺不全的遺體,燃燒的大火也仍未熄滅。虧得屛石寨的房屋并不擁擠,火勢沒有蔓延擴(kuò)大下去。

安置好戰(zhàn)死的遺骸,撲滅寨中的大火,已是深夜時分。受傷的眾人也都妥善安排后,陳永仁站在議事堂的大門前,聽著從內(nèi)中傳出的哭泣聲,愣了片刻,還是沒有走進(jìn)去。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她為好。陳永仁苦笑一聲,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沖洗掉身上的血污,回到小屋內(nèi),陳永仁躺在小床上,激斗過后,讓陳永仁幾乎脫力,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當(dāng)陳永仁再走到議事堂時。見內(nèi)中原本貼滿的雙喜紅字已經(jīng)被撕下,掛滿的紅緞也被換成了白綾。昨日還充滿了歡慶氣氛的屛石寨,今天便只剩下了沉默與哀悼。

議事堂中,聚滿了前來哀悼的眾人。陳永仁穿過人群,見大當(dāng)家已經(jīng)被整理好了遺容,正躺在棺中,安置在議事堂的正中央。而柳千曲,則跪伏在棺邊,一遍又一遍地為大當(dāng)家梳著略顯雜亂的頭發(fā)。

只見柳千曲已經(jīng)褪去了紅妝,身著素白孝服。如絲緞般的秀發(fā)垂肩而下,細(xì)長的柳眉微蹙,往日靈動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略顯紅腫,看樣子已經(jīng)哭夠了。小巧的瓊鼻下,輕咬著薄唇,未發(fā)一言。也沒有抬頭看身邊的眾人,只靜靜地注視著棺中的大當(dāng)家。

來屛石寨多日,直至今天,陳永仁才得以看清柳千曲的模樣。她的長相,并非陳永仁想象中的那么難看。只是,在現(xiàn)在這種時候,陳永仁也沒有心思去欣賞。

不多時,其中一人在柳千曲耳邊低語幾句,柳千曲才有些茫然地讓了開身。時辰已到,眾人合上棺材,將大當(dāng)家抬起,往后山走去。

大當(dāng)家的葬禮很簡單,沒有奏響哀樂,也沒有了哭喊。所有人都在默默地低頭趕路,期間無一人說話。陳永仁跟在送葬隊伍的后頭,沉默的人群,壓抑的氣氛,讓他的心情也異常的沉重。

安葬完畢后,大當(dāng)家也就成了眾多新墳中的其中一座。放眼望去,整個后山皆是隆起的墳包,甚至連墓碑都沒有一個。二猴子解釋說,因為他們這些人,平日里結(jié)下的仇家比較多。如果立碑傳世的話,很容易被仇家認(rèn)出,從而報復(fù)。所以,凡是寨里的人,死后皆不立碑。

諸事辦妥,送葬的人群開始返回寨子。沒多久,后山便只剩下陳永仁一人。呆呆地站立在大當(dāng)家的墳前,陳永仁苦笑連連:是你把我?guī)Щ厣秸悄阕屛铱辞辶诉@個世道。如今,又是你第一個離我而去......

陳永仁縱有千言萬語,在這時,也只剩下一聲唏噓。

正暗暗嘆息時,忽聞身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后看去,見大傷未愈的二猴子滿臉急色地奔了過來。

“怎么回事?”看二猴子臉色不太對勁,陳永仁心中忽而一緊,連忙問道。

“不好了,姑爺......”二猴子趕上前來,氣兒都沒喘順,急急道:“大小姐,領(lǐng)著人,說要去給大當(dāng)家報仇......”

“什么?!”陳永仁心里咯噔一條,暗叫一聲不妙。現(xiàn)今屛石寨剛受重創(chuàng),寨中諸人身上多少都帶著傷?,F(xiàn)在這種情況,再去找西田寨報仇,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

柳千曲那小妞,還真不是省事的主。陳永仁重嘆一聲,吩咐二猴子跟上,轉(zhuǎn)身便往寨子的方向跑。

當(dāng)陳永仁返回山寨時,見柳千曲一改先前的嬌態(tài),英姿颯爽地跨坐在馬上,雙目充滿了仇恨,領(lǐng)著眾人正準(zhǔn)備走出寨門。

奶奶的,還好及時趕上了。陳永仁氣都沒來得及喘,火燒火燎地沖了上去,一把抓住馬兒的韁繩,拉住了柳千曲。

“你們想干嘛?!”止住柳千曲,身后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陳永仁大聲呵斥道:“就這么著急去送命么?!”

“滾!!你想找死么?”柳千曲急于為父報仇,但還沒走出寨門,又被陳永仁給攔了下來。惱火之極,一扯韁繩,想要驅(qū)動馬兒,但奈何陳永仁抓的太牢,一時間竟僵持了下來。

沒想到新婚妻子對自己說的,竟然是這么一句話,陳永仁苦笑一聲。卻始終牢牢抓住韁繩,沒有放行,再度規(guī)勸道:“大當(dāng)家的仇,肯定是要報的,但不是在這個時候。難道你以為人家會蠢到毫無防備?就憑你們現(xiàn)在這狀態(tài),能打得過他們?!”

“西田寨敢偷襲我們,就必須要他們血債血償?。 绷а赖?,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陳永仁的阻撓,也只會讓她更為惱火。

一言罷,扯著韁繩,想要掙脫開來。但陳永仁卻死活不肯松手,要是這時候放他們走,無疑就是送他們?nèi)ニ馈?幢娙私耘饹_沖的模樣,陳永仁急聲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就這樣沖過去,豈不是正中了人家圈套?”

“十年?我可沒你那么好耐心?!绷湫σ宦暎骸坝心懽拥?,就跟著來。沒膽量,就給我滾開??!”

“你怎的就不聽勸呢?”柳千曲的犟脾氣,鬧得陳永仁也有些動氣了。冷下臉來,面對著眾人,沉聲道:“我明白大當(dāng)家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我也同樣敬佩大當(dāng)家的為人。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了。報仇的心情,我跟你們一樣急切。但不是今天,請各位先行回去休息養(yǎng)傷,給我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后,我想不出辦法來,各位再動手不晚?!?/p>

緊接著,沒等柳千曲做出回應(yīng)。陳永仁立刻又抬頭,凝視著高頭大馬上的可人兒,誠懇道:“我曾答應(yīng)過大當(dāng)家的話,說到做到。請給我三天時間,好么?”

陳永仁一席話,讓場面上頓時就冷了下來。經(jīng)過一番勸說,眾人發(fā)熱的頭腦冷靜下來后,也變得有些猶豫了起來。陳永仁身后的二猴子不失時機(jī)地躥了出來,說著規(guī)勸的話。

現(xiàn)今,論身份,陳永仁是屛石寨的姑爺。況且,昨晚陳永仁的勇猛,他們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說起話來,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柳千曲見眾人意志已經(jīng)逐漸消退了下去,她心里也清楚,陳永仁的話不無道理。思索了片刻后,一咬牙,從馬上躍了下來,一言不發(fā)地走了回去,頭也不回地哼道:“三天后,我們再出發(fā)?!?/p>

可算是說服這小妞了,陳永仁心中一松,長舒一口氣。要是她在鬧下去,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事。只不過,只爭取到了三天的時間,的確是有些倉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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