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顧南枝像個孤魂野鬼一般走在大街上，她沒開車，也沒心情。

剛才的電話雖然聽不清楚說了什么，但姜瑤的聲音她不會聽錯。

所以，裴瀝川又走了，去找他的白月光了。

想想方才自己的想法，只覺得一陣可笑。

正想著，裴瀝川來了短信，“你剛剛想說什么？”

顧南枝捏著手機，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把所有未說出口的話咽回去，“我是想說，你要不要試試把爺爺送去國外治療，這樣我們也必要強扭在一起?！?/p>

半晌，對面沒有回復(fù)。

大概是陪姜瑤了吧。

顧南枝吐出一口濁氣，將手機裝回包里。

此時，裴瀝川坐在車里，盯著手機上的短信，眼底浮現(xiàn)出慍怒。

他不知道自己在煩什么，那天民政局外看到沈佳明的出現(xiàn)時，他便已經(jīng)控制不住怒火。

來到姜瑤的公寓時，他臉色依舊不太好。

打開門，看到姜瑤安然無恙地坐在沙發(fā)上，裴瀝川濃眉輕擰，“不是不舒服？”

姜瑤看出他臉色很差，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的隔壁，“瀝川，你別這么看著我，我會怕?！?/p>

“我確實不舒服，裴思思和我說，裴爺爺出事了，我打你電話打不通，才知道南枝姐和你在一起，那一刻我好慌，我怕你會再次因為家里選擇丟下我，消失不見?！?/p>

她一邊說，一邊紅了眼眶。

拉著裴瀝川坐在沙發(fā)上，她穿著寬大的白色睡裙，看起來搖搖欲墜般虛弱，燈光下，潔白的胳膊上一道道的劃痕格外刺眼。

那些傷疤像是在叫囂著從前發(fā)生的一切。

裴瀝川心情復(fù)雜，想推開姜瑤的動作頓了頓，最后放棄了。

“你身體不好，少操點心，爺爺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我不會再突然消失?！?/p>

男人的語氣沒有溫度，盡管如此，姜瑤也很開心。

至少，他會安慰她，不是么？

也許這樣的安慰，在顧南枝和裴瀝川三年的婚姻里都不曾有過。

姜瑤輕輕靠在裴瀝川肩頭，軟聲道：“瀝川，我回來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娶我？離婚冷靜期三十天，我想好了，這三十天，我就去看看婚紗和酒店，好不好？”

她的話，讓裴瀝川心里莫名的煩躁。

像是有某種東西在背后追趕，逼迫，而他，并不想接受。

“姜瑤，我可以補償你，但結(jié)婚，算了?！?/p>

裴瀝川摸出一根煙，咬在唇間點燃，幾番吞云吐霧，讓他的五官亦真亦幻。

從前只要和顧南枝共處一室，他從來就別想抽煙，漸漸也習慣了。

現(xiàn)在，又拿起來。

姜瑤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瀝川，你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打算和顧南枝離婚了？你明明知道當初如果不是她......”

話還沒說完，便被裴瀝川冷聲打斷，“夠了，我和她的確要離婚，但娶你，不在我的計劃內(nèi)，從前是，現(xiàn)在也是?！?/p>

不是討厭姜瑤，而是接受不了。

他拿姜瑤當妹妹看，從前姜瑤次次表白，他不是沒說清楚過。

只是多年的情誼，怎么能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姜瑤因為他突然消失而自殺，這件事他是欠她的，但婚姻，不是籌碼。

拿婚姻作為逼迫的，這個世上有顧南枝一個人就夠了。

裴瀝川自始至終都是神色淡然，姜瑤眼眶紅了一圈，“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不是！”

裴瀝川幾乎是立刻回答，眉間的溝壑幾乎能夾死蚊子。

愛顧南枝？這輩子都不可能！

可他回答得越快，姜瑤反而越發(fā)擔憂。

裴瀝川向來很會把控情緒，唯獨顧南枝的事不同。

她突然就不敢鬧了，怕再鬧下去，連最后一點虧欠也消失殆盡。

姜瑤扯著嘴，笑容比哭還難看，“是我太心急了，我能等你，十年都等過來了，不在乎一時半會，瀝川，你吃飯了嗎，我熬了粥?！?/p>

裴瀝川剛想拒絕，看到姜瑤已經(jīng)起來了，只好作罷。

深夜，姜瑤沒能留下裴瀝川。

回到家中時，傭人都睡了，別墅里漆黑一片。

裴瀝川從沒有哪次覺得，家里這么空蕩蕩過。

他下意識看向沙發(fā)的位置，從前，不管他回來多晚，那個位置都會有一個身影在等著。

為了讓顧南枝自己放棄，他索性一天比一天晚，可顧南枝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

不僅一如既往額等著，還會準備好蜂蜜水。

意識到自己正在回憶顧南枝，裴瀝川臉色冷了下來。

這女人，果真有毒！

裴瀝川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把睡著的管家喊起來，“通知夫人，讓她別忘了協(xié)議，明天自覺搬回來?！?/p>

管家打著哈欠，實在不明所以。

第二天，顧南枝剛起床，便收到了管家王叔的消息。

看到消息內(nèi)容，她氣得直磨牙！

裴瀝川果真毫無紳士風度，維持婚姻狀態(tài)明明是他提出來的，現(xiàn)在像個大爺似的，她才不順著他！

顧南枝直接退出短信頁面，撥通了沈佳明的電話，“我找你有事，還約了葉嫚，老地方見?！?/p>

半小時后，顧南枝出現(xiàn)在梨園。

這是一所私家會所，結(jié)婚前，這就是她和好友聚會常來的地方。

結(jié)婚后，圍著裴瀝川轉(zhuǎn)，三年都不曾來了。

她一身米白色小香風套裙，外面是黑色呢子大衣，踩著高跟鞋，頭發(fā)也做成了波浪大卷，看起來顧盼生姿。

進入道包廂內(nèi)的時候，葉嫚和沈佳明已經(jīng)到了，正坐在桌上打麻將，找了兩個服務(wù)員作陪。

“紅中！”

“點炮七對，感謝老板！”

葉嫚氣得直接推牌不玩了。

見顧南枝來了，葉嫚擺擺手，讓服務(wù)員出去。

包廂門被關(guān)上，顧南枝坐在足浴沙發(fā)上躺著吃水果。

“枝枝，上次謝謝你了，我聽我那幾個隊員說，你表演得很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重出江湖？”

葉嫚走上前，戳了戳顧南枝。

顧南枝差點被嗆死，“姐姐，你放過我吧，這事我可做不來?！?/p>

上次夠社死了，再來？她瘋了。

葉嫚努努嘴，沒說什么。

沈佳明在顧南枝隔壁的沙發(fā)上坐下，“你和裴瀝川離婚的事，辦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