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爭辯

　　“你這死丫頭？你胡說八道什么？現(xiàn)在還學(xué)會說瞎話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周蘭芳上去就要抽沈綿綿，好在她反應(yīng)快，趕緊躲在了趙先來身后。

　　趙先來有些生氣，當(dāng)著他面都想打人，平日更是不用說，沈建華一臉尷尬，趕緊呵斥周蘭芳，“你這是干啥？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動手干啥？”

　　周蘭芳卻理直氣壯的說，“這孩子還學(xué)會說瞎話了，不管管咋成？”

　　她管教自己的閨女，還需要看別人臉色？

　　“我沒說瞎話?！鄙蚓d綿彎腰把褲腿也擼了起來，從腳腕到膝蓋的位置，青紫的更加嚴重，“我身上還有很多這樣的傷，是摔的還是掐的，爸爸和趙叔自會分辨?！?/p>

　　誰也不是傻子。

　　那胳膊上還有腿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硬要說成摔的，那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沈建華被驚住了，他還以為周蘭芳就是教育一下小孩，沒想到下這么重的手，周蘭芳一看他的臉色，也知道這次忽悠不過去了，趕緊換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打她還不是因為她逃學(xué)嗎？老師都來家好幾回了，你那次不是也見到過嗎？”

　　沈建華仔細一想，去年確實碰到過一次老師來家，當(dāng)時他回來，老師剛好走，周蘭芳說是沈綿綿逃學(xué)，老師過來教育，因為不止一次聽她說沈綿綿逃學(xué)，所以沈建華也沒懷疑。

　　小孩子逃學(xué)，肯定是要教育的。

　　棍棒底下出孝子，是這個年代的標語。

　　沈綿綿當(dāng)然不會任由周蘭芳胡說，她眼睛里含著淚珠，委屈的解釋，“我從來沒有逃學(xué)，那次是因為上課高燒四十度，老師不放心，把我送回來的。”

　　其實，老師也就來過那一次，那次發(fā)燒四十度，人都快燒糊涂了。

　　八十年代通訊不是很方便，老師怕她路上出事，就把她送了回來，走的時候再三叮囑周蘭芳送她去醫(yī)院，可周蘭芳卻只給她吃了幾片退燒藥。

　　好在她命大，也挺了過去。

　　“爸，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可以去學(xué)校問老師?！?/p>

　　一聽問老師，周蘭芳頓時急了，“問啥老師，現(xiàn)在快放寒假了，人家忙的要死，哪有這閑工夫管我們家的破事？”這話她也是說給趙先來的聽的，暗示他管的太多。

　　話到這份上，沈建華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周蘭芳明顯是心虛，“你怎么當(dāng)媽的？”

　　“夫妻這么多年，你還不知道我是啥樣的人咋的？她說啥你都信??？哎呦……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既然沒理，周蘭芳干脆玩上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往地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嚷了起來。

　　沈建華頓時拿她沒辦法了，鐵青著臉，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趙先來，“村長，讓你看笑話了?！?/p>

　　趙先來哼了一聲，對周蘭芳道：“行了，你也別鬼哭狼嚎的嚷嚷了，這是你們家事，按道理我也不該管，可孩子被打成這樣，都跑到我家去了，我也不能不問，你做個保證，以后不準再動手打綿綿了?！?/p>

　　呸，還知道是她家事??？她養(yǎng)大的野種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周蘭芳心里咒罵了一句，嚷嚷的聲音卻沒小半分。

　　趙先來也不理會她，轉(zhuǎn)而看向沈建華，“建華，既然綿綿是因為家里的原因，學(xué)習(xí)成績才不好，那她上學(xué)的事情……”

　　沈建華一臉為難的打斷了趙先來的話，“村長，其實不是我不愿意讓綿綿去上學(xué)，我家的情況，你也都知道了，現(xiàn)在我失業(yè)了，再找活也不會有窯廠工資高，根本供養(yǎng)不起兩個高中生，更別說以后讀大學(xué)，思雨成績好一些……”

　　剩下的話，他沒繼續(xù)說，但表達的意思，已經(jīng)非常明顯。

　　“爸……”

　　本以為知道真相，就算出于愧疚，沈建華也會同意她讀書的，原來是她想多了.

　　雖然是周蘭芳教唆，但這也是沈建華內(nèi)心的決定吧？只是讓周蘭芳做了那個壞人而已。

　　沈建華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沈綿綿。

　　趙先來一臉歉意的看向沈綿綿，這個忙，他是幫不了了。

　　八十年代上學(xué)并不是免費的，沈建華就算是沒失業(yè)，供養(yǎng)兩個學(xué)生都有些困難，身為村長，在明知道別人家庭條件的情況下，怎么去勸解別人？

　　“爸，我是你親生的嗎？”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落下，她卻緊咬著嘴唇不哭出聲音，加上胳膊腿上的傷痕，比電視劇里的小白菜看著都要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