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科舉逆襲:最強(qiáng)女首輔作者:寶妝成時間:2024-04-27 04:10:02
第2章
“行事荒唐啊!”
“真是欺負(fù)人......”
“孤兒寡母,也下得了手。”
“噓,是積年的舊怨,程知遠(yuǎn)好好的二房長子不當(dāng),要和繼母分家遠(yuǎn)走,如今——”
如今程知遠(yuǎn)死了,只剩下孤兒寡母,自是繼母朱氏說了算。
程知遠(yuǎn)十九年和繼母朱氏鬧翻,請程氏宗族做主分了家,然后攜新婚妻子離開南儀縣,一晃十九年了,再也沒見回來。
這些舊事,老街坊們都還有印象。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二房的事他們也管不上。
但程知遠(yuǎn)都客死他鄉(xiāng),孤兒寡母扶靈回鄉(xiāng),繼母朱氏閉門不出,不許棺柩進(jìn)宅,真是太過分了。
這樣的人,只因親生兒子當(dāng)了知州,也被叫一聲“朱老夫人”,德行不配啊!
程卿那面黃肌瘦的小可憐樣,還有柳氏帶著三個女兒哭泣,極大勾起了街坊四鄰們的同情心。之前那和程卿說話的老丈就極為憤慨:
“程小郎,你莫慌,程氏是南儀大族,家風(fēng)清正,家規(guī)嚴(yán),并不是某些人能恣意妄為的。二房雖出了個五品官員,你們程氏的族長卻不是二房的人,定會有人替你們做主!”
這老丈是個熱心人。
怕程卿年紀(jì)小不懂事,明晃晃給程卿支招。
程知遠(yuǎn)和繼母只是分了家,又不是被逐出家族,二房行事乖張,程卿可以去求程氏族長做主!
街坊們也七嘴八舌,紛紛出主意。
有人大著膽子上前扣響了二房大門上的錫環(huán),要把二房裝死的人叫出來。
還有人腿腳便利,跑去請程氏族長。
程卿真的驚訝。
她自己是有意煽動輿論,可輿論真的為她所煽動,她又心情復(fù)雜。
在穿越前,她生活在現(xiàn)代社會。
現(xiàn)代社會一切都很發(fā)達(dá),唯獨人情冷漠,社會風(fēng)氣是在倒退,普通人連摔馬路上的老奶奶都不敢扶了!
而這些她完全是第一次見面的街坊四鄰,居然如此熱情相助,出乎程卿的意料——
“老人家,謝謝您!”
程卿道謝。
外面如此吵鬧,二房的人又不是真的死了,厚重的大門嘎吱一聲從里推開,涌出來幾個健壯的家丁和仆婦,雖沒對程卿動手,那姿態(tài)著實稱不上客氣。
一個穿綢衣直裰的蓄須男人走出來,相貌堂堂,目露精光,一看就很不好招惹。
他的視線先是看棺柩,又看柳氏等人,再從程卿身上掃過,并未在任何一處停留太久,倒是對那為程卿出頭的老丈拱手:
“何老員外,您這是何故?”
何老員外哼了一聲,“程老三,你莫要裝傻,你大哥的遺孀和兒女都在面前,你要假裝看不見街上擺著的棺柩么!”
原來這人是二房的程知述。
他是程知遠(yuǎn)的異母弟弟,程卿要叫一聲三叔。
柳氏只知道哭,程卿不相信眼淚,她只相信自己的籌謀。
好不容易把二房的人逼出來了,程卿哪容程知述忽略她:
“見過三叔,小侄程卿!”
程知述冷冷看他一眼。
“你有何事?”
程卿朝棺柩方向拜了拜,“小侄知道先父和繼祖母早已分家,所以并無回二房爭家產(chǎn)的想法,也不欲打秋風(fēng)求二房接濟(jì),只想在老宅停靈發(fā)喪,讓先父棺柩葬入程家祖墳,入土為安!”
要在現(xiàn)代社會,哪有這么麻煩,人死了燒成一捧灰,只要有錢哪里買不到公墓?
如果思想再開明點,連公墓都不用買,直接把骨灰撒入江河大海也行。
但這是古代。
不能葬入祖墳,那是要當(dāng)孤魂野鬼的,柳氏等人絕對不能接受。
‘程卿’的執(zhí)念是柳氏,她也不愿讓柳氏傷心。
再說了,程知遠(yuǎn)本就是程氏子弟,他的棺柩葬入程氏祖墳,是天經(jīng)地義!
從二房老宅停靈發(fā)喪也天經(jīng)地義——老宅如今雖是朱氏在當(dāng)家做主,到底這房子也不是朱氏的陪嫁,而是二房的祖產(chǎn),由程卿的高祖父買下擴(kuò)建。
程知遠(yuǎn)是二房嫡系的子孫,他若沒資格從老宅發(fā)喪,朱氏和朱氏生的兩個親兒子,連住在這里的資格都不該有!
病懨懨的程卿,可憐巴巴的單薄身體,并未打動程知述,反而叫他冷笑:
“你叫程卿是吧,兄弟一場,我本欲為你父親留些顏面,將你們拒之門外,你們就該明白二房的態(tài)度自行離開,偏要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還引得街坊鄰里為你們孤兒寡母打抱不平,你小小年紀(jì),倒是挺有手段......你既要如此,不要怪我言語無情!”
何老員外簡直聽不下去,“程老三,這是你大哥留下的幼子,你怎能如此恐嚇?”
“是呀,骨肉親情......”
“做長輩的,也該有長輩的慈愛。”
“孤兒寡母的,真真可憐!”
“程小郎把話說的明白,此番回鄉(xiāng)不為錢財,只求葬父,程三何苦咄咄逼人。”
為程卿說話的人很多。
單打獨斗,街坊們畏懼程家的權(quán)勢,眾人湊在一起,那就有膽子質(zhì)疑和指責(zé)了,畢竟是程知述所代表的二房不占理!
柳氏抱著三個女兒扶棺大哭,凄凄慘慘,街坊鄰居越發(fā)指責(zé)程知述冷血。
程知述終于多看了程卿一眼。
這小子,到有幾分聰明。
可惜到底是個小孩子。
以為大哥程知遠(yuǎn)任職的江寧縣距南儀縣路途遙遠(yuǎn),南儀這邊就什么消息都沒收到嗎?
就算原本不知道,過了三個月,什么消息都能傳到了。
程知述忽然抬高聲音:
“大哥離家十幾載,未有家書送回二房,更別提年禮孝敬,繼母也是母,大哥這樣做是不孝!”
“分家十九年,大哥在外為官,從九品主薄一路坐到了七品知縣,可不僅是他個人的努力上進(jìn),還有朝廷對他的信任提拔?!?/p>
“去年河臺府境內(nèi)發(fā)生洪災(zāi),朝廷撥下賑災(zāi)銀兩,被河臺府官員經(jīng)手后層層貪墨,真正落到災(zāi)民手中不過十之一二,天子震怒,派出欽差徹查此案......大哥程知遠(yuǎn),身為河臺府江寧縣知縣,在欽差到江寧縣的前一天畏罪自殺吊死在縣衙中,這是愧對朝廷的信任,是為不忠!”
“災(zāi)銀貪墨,災(zāi)民死傷慘重,誰貪過賑災(zāi)銀子,誰就對千千萬萬的災(zāi)民不義!”
街坊四鄰們鴉雀無聲,程知述擲地有聲反問程卿:
“程卿小侄,你來說說,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人,二房如何能讓他的棺柩進(jìn)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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