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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彼岸上尊

小說:萬古戰(zhàn)尊作者:君少時間:2024-04-26 02:30:02

刺痛,鉆心的刺痛刺激著凌塵的神經(jīng),身體微微顫抖,滿頭冷汗直冒,想安靜休息片刻都不成。

云供奉留在他體內(nèi)的那股能量,鉆骨般破壞他的身體,整個人仿佛都恨不得找個硬點(diǎn)的地方一頭撞暈過去。

“啊……”

骨髓深處,仿佛有老鼠在啃食一般,凌塵體內(nèi)經(jīng)脈斷裂,丹田破碎,已是廢人一個,再無修煉之可能。

對方為了以絕后患,做得當(dāng)真絕。

滅絕人寰般,廢掉能夠運(yùn)行能量的經(jīng)脈,廢掉能夠儲存能量的丹田,為的就是防止他有朝一日得了機(jī)緣。

而現(xiàn)在嘛,廢人一個,不死又如何?

經(jīng)脈別廢,丹田被毀,淪為廢人,生死之仇,不共戴天。

凌塵緊咬牙關(guān)挺過那撕裂般的危機(jī),縮在牢房一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天牢中的人不管春夏秋冬都只穿一件囚衣,此刻已經(jīng)冷得渾身發(fā)紫。

這是命,他得忍。

暗無天日的天牢,充滿黑色暴力,可能隨時都會面臨生命的威脅,那些關(guān)押的罪惡之徒,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或許被關(guān)押寂寞了,就會拿新人開刀,俗稱剃頭。

他們被關(guān)押了十幾年,看到母豬怕是都會上,更何況是白白嫩嫩的小年輕?

幾乎每個新進(jìn)的人,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基本上都要被老犯子們剃頭一番,保不準(zhǔn)你爽得不要不要的。

或許是因?yàn)榱鑹m是皇子的身份,還被云供奉親自廢掉,所以天牢里的那些牢霸本來想剃剃頭的想法,也都旗鼓熄滅,不想觸了云供奉的霉頭。

只是他們時不時用異樣的眼神仔細(xì)打量著凌塵身上,那渴望的眼神,就仿佛是一個饑渴如茶的男人面對一個女人一樣。

特別是他細(xì)皮嫩肉的樣子,讓不少滿嘴大胡子的牢霸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暗暗流口水。

你可以想象他們幾十年都沒碰過女人的模樣,一身陽氣十足,怕是都要憋壞了。

前世作為特種兵王的凌塵,自然也感受到對方的異樣目光,若不是剛剛被廢掉,他現(xiàn)在就能將這些牢霸顏色瞧瞧。

他對付不了修煉者,還對付不了普通的凡俗之人嗎?

“小子,你也別心有不甘的樣子,凡是進(jìn)了天牢的人,不管你是王子皇孫,還是有錢有勢的少爺,現(xiàn)在都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犯人,混吃等死的那種!”

“嘖嘖,聽剛剛那云供奉叫你凌塵,想來你應(yīng)該就是大乾王朝的太子殿下了,可怎么如今落得如此這般田地?難道做皇帝之前,先要來體驗(yàn)做犯人的滋味?”

牢房里的犯人們顯然已經(jīng)認(rèn)出凌塵的身份了,有鄙夷的,也調(diào)侃的,也有不屑的,甚至也有是同情的。

一個王朝太子被打入天牢,他們似乎又有了談資,津津有味地編排出無數(shù)個版本。

凌塵沒有說話,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里,如今更是整個大乾王朝的罪人,沒有一個親朋好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行了,你們該干嘛干嘛去,別打擾人家!”

這個時候一個白發(fā)亂蓬的老頭沒好氣地沖眾人大喝一番,搖著頭看著瑟瑟發(fā)抖的凌塵,嘆息一聲,將屁股下坐的一條毯子朝他扔了過去。

這是整個牢里唯一一件毯子,如今卻被老者送給凌塵。

“小子,蓋上吧,或許對你有點(diǎn)用!”

老者說完,便閉目養(yǎng)神,不再言語。

“這小子運(yùn)氣真好,竟能得到老大的照顧!”

四周羨慕的罪犯們?nèi)纪秮砹w慕、貪婪的目光,而且毫不遮掩。

若不是忌憚老者,估計(jì)已經(jīng)沖過去爭搶起來。

凌塵朝老者投去感激的目光,他已不是大乾王朝太子,經(jīng)脈盡廢,丹田盡毀,還能得到別的關(guān)心,這就仿佛是在最絕望的時候拉了一把。

夜晚,每個人都呼呼睡大覺,但有一個人例外,便是那位頭發(fā)蓬亂老者,似乎是看眾人已睡下,翻身而起,望著拳頭大小的窗口外面,似在思索著什么。

“哎……妖星禍亂,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老者喃喃的嘆息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并沒有睡著的凌塵,驚奇地望著老者,冥冥之中感覺到,這個老者能觀星象,不簡單。

一夜,就這么過去了。

白天會有牢頭來送飯,不過都是餿飯,而且還很少,得搶著吃,這就是天牢罪犯們的待遇。

凌塵新來,自然不會知道這些。

“開飯了,開飯了!”

牢頭不賴煩的聲音響起,兩排天牢各間牢房的罪犯,全都撲到門口處,爭搶飯食。

“李頭兒,不對吧,我們這件牢房新來了人,怎么還是昨天的量?”

凌塵這間,有人一看數(shù)量,不對,少了一份。

少的那份,不是別人的,恰好是他凌塵的。

那位白發(fā)蒼蒼,頭發(fā)蓬亂的老者也疑惑起來,按照規(guī)矩,新來的人是不會被餓飯的,這也算是天牢里的一種不成文規(guī)矩。

可現(xiàn)在……

“你們說他嗎?供奉大人親自下了命令,先餓他三天再說!”

牢頭指著凌塵,滿臉不屑。

太子?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現(xiàn)在大乾王朝,早就日月?lián)Q新天了!

“什么?”

餓三天?他一普通凡人,三天下來,還能活命嗎?

凌塵陰沉著臉,緊握著拳頭,狠狠砸在地上,卻不敢有半點(diǎn)怒罵之聲。

云供奉,他這是要是活活餓死他啊,本已是廢人,人家卻依舊不放過。

這是命,他凌塵命該如此!

“云供奉,你所賜予的一切,只要我凌塵不死,總有一天會加倍償還給你!”

無盡的怒火壓制在心頭,洶涌的熔巖隨時都要炸開一樣。

“小子,你吃點(diǎn)吧,真要餓上三天,怕是只能給你收尸了!”

還是那位老者,凌塵不知他是何人,可整個大乾王朝如今還能這樣對他的,唯有此人一人。

天牢之囚,還能有此義,死也足惜。

“前輩,您,還是您吃吧!”

凌塵感激地道,老者幾十歲的人了,對他有恩,但吃食,他卻不能要。

“行,你不吃就算了!”

老者也不客氣,帶著一大股餿味的餿飯,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仿佛是人間美味般。

“前,前輩,您怎么被抓進(jìn)來的?”

似老者這般有點(diǎn)本事的人,也被打入天牢,這倒令他好奇不已。

“得罪了個人,他不敢殺我,但又怕我報復(fù),所以就抓來了,說起來和你的經(jīng)歷倒是蠻像的!”

老者也不忌諱,一邊吃著飯,一邊還說道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前輩,那您是修煉者嗎?”

凌塵突然問道,試探著老者,雖然他已是廢人,可多么希望能遇見一個修煉者。

老者聽聞凌塵的話,眼中精茫一閃,打量了凌塵一番,才沉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

“修煉者又如何?還不是被人關(guān)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過著混吃等死的生活?哈哈哈……”

“前輩,我名凌塵,懇請前輩收我為徒,我愿意生生世世伺候您老人家,懇求前輩傳我修行秘術(shù)!我愿窮盡一生報答您之恩情!”

凌塵抬起頭,恭恭敬敬拜倒在老者面前,滿臉期待。

修煉者,他真的遇到修煉者了,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必須抓住。

羞辱之仇,陷害之仇,殺父殺兄之仇,殺身之仇,他不敢忘懷!

老者無喜無憂,望了凌塵好一會,卻是苦笑道:“若五十年前你找我,我柳無意定當(dāng)收你為徒,傳你修煉秘術(shù),引你上修行之途;若你沒被廢掉根基,我亦可傳你修行之術(shù)!可惜,你,可明白?”

老者眼眶中,涌出淡淡的淚光。

他乃是離恨宮宮主之徒,資質(zhì)絕佳,是白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自小于離恨天宮主峰修行,年僅五十歲便成功修煉到彼岸境界,成為世人敬仰的上尊。

要知道,修行之途,乃凝氣、通脈,周天,然后才是彼岸。

能突破到彼岸的修行者,莫不是百里挑一,莫不是資質(zhì)非凡之輩。

且一重境界一重天,每個境界,有九重天之境。

可是,在一次外出游歷中,他因一件古玉與其他修行者發(fā)生沖突,當(dāng)時他才彼岸境一重天,而對方卻是彼岸兩重天。

那一場混戰(zhàn),山崩地裂,持續(xù)三天三夜。

最終他落敗,因是離恨宮弟子,對方不敢殺他,怕招惹是非,于是便用破靈散直接廢了他所有的根基,以及五十年的苦修,最終淪落為至此,暗無天日,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

你能想象到,曾經(jīng)威風(fēng)瀟灑一時的離恨宮首席天才弟子,最終落得如此下場嗎?

凝氣境便踏入修行,彼岸上尊,更是神靈一般的人物,可如今……

他是廢人,你凌塵也是廢人,何以修行?

“我……我懂了,這是命!可我不信命,世人欺我,辱我,此仇,定報之!”

凌塵抬起頭,倔強(qiáng)地望著柳無意。

后者卻搖搖頭,苦澀地道:“你根基全毀,如何能修煉?若是廢人可以,我柳無意又何必茍且至今?”

“前輩,當(dāng)年害你的人,是誰?”

能殺人于頃刻間,能來無影去無蹤的彼岸上尊,到底誰有這個本事?他就不怕離恨宮報復(fù)?

“不說也罷,我也好,你也罷,如今不也只能空談?廢人一個,談何修行?還想報仇,又談何容易?你以為人家都是白癡嗎?”

落寞,苦笑,無奈,悲切,嘆息。

在這里茍且活著,生不如死。

可你縱有滿腔怒火,縱有無窮激憤,不修行,終是螻蟻,徒之奈何?

“就沒任何辦法嗎?”

大仇不能報,茍且活著,又有何意義?

凌塵的心里,沒由得拔涼拔涼的,甚至是有些絕望。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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