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富聽了，趕緊的跪了下來，磕著頭道。
“兒子不孝，沒能好好孝順你，不如兒子來替了娘你吧！”
小陳氏看了這一幕有些尖叫的說道。
“當(dāng)家的，那我咋辦？”
喬大富看了她一眼，又故著為難的樣子。
“你放心，等會就是要死，也有我陪著你。沒事的！”
“死？我們兩個都死了，誰來養(yǎng)兒女？這柳芽兒？還是你老娘？”
聽了她這話的喬知書不悅的皺了皺眉。
“自古百善孝為先的，你說的是什么混賬話！”
沉厚的指責(zé)之聲，讓小陳氏住了口來，這可是本村惟一參加過科舉的人，又是童生的。古時大家對讀書人，有一種莫明的欽配和敬畏。
小橋看了看，歪著頭看著喬知書。
“大伯代奶可以么？這是誰做惡就勾誰？奶要是沒做壞事，大伯做了壞事，那大伯不就得被黑白無常給勾走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大伯做了什么壞事，個丫頭片子懂個啥，再亂說當(dāng)心我撕爛你的嘴！”
陳氏忍不住的在那里叫罵起來，小橋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有人看不過眼的在那大呼一聲。
“我說陳老太太，你這咋就不講理呢？閻王指明要你去，你讓大富去能頂個啥用？這不是白白送死嘛。你如今可就剩這一個兒子，這石山可還不到十五歲，將來要是大富沒了，你家靠誰頂門戶？”
她這話一說，倒是讓陳氏頓了頓。喬知書也是皺了皺眉，想起走時王氏吩咐的事，又抬眼看了陳氏一眼。
“老嬸，要不你下看看，這要沒做啥缺得事的，因該沒大事的。這小兒都不怕，難不成她的氣能比你長不成？”
陳氏被他說得有些來了氣，可當(dāng)著這么多村人的面，又不好駁了回去，只得忍了氣的說道。
“里長怎么說，老婆子我就怎么做吧！”
看出她的生氣，喬知書也不多加理會的。只揮手說道。
“去到祠堂備好了豬籠，待會到村中池子那集合?！?
一些中年汗子點頭說好，眾人也自發(fā)的讓了道，讓里長在前走著，護著喬家?guī)卓谌嗽诶镩L身后，免得半途誰后悔了就跑了的。
這時人群里有個婦人擔(dān)憂的上前，握了握柳氏的手來。
“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咋就成了這種局面了。哎呀……你別哭啊……唉”
那婦人看著柳氏又抹起了眼淚，無奈的嘆了口氣，捏了捏她的手。
“你啊，就愛哭的，遇事不剛強，這小娃子倒是跟著你受了不少罪的?！?
走在前面的喬小橋聽了這話，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她，見是個跟柳氏差不多年歲上下的婦人，只二十二三的樣子，臉倒生得富態(tài)，圓圓的很是淳樸，隨在腦海中搜了一下。知她是跟著柳氏是同一個村子嫁過來的，叫柳春花。遂笑了笑道。
“春花嬸子，你能先幫我?guī)Я饲嗌饺ゴ謇镎艺液蠓蛎?？他臉上被劃了口子，我怕到時會潰爛就不好了?！?
聽著她叫春花嬸的，柳春花點了點頭。
“好嘞，我這就帶了他去?！?
“到時春花嬸幫我跟胡大夫說聲，我記帳吧！”
知她家里的情況，柳春花也不在意。
“能要幾個錢？到時我拿幾個地瓜過去，直接跟他換了藥錢?！?
小橋也不矯情，知道這個時候，不是矯情的時候，只好笑著說道。
“那謝你了啊，春花嬸?！?
“沒事，多大點事，來，青山跟嬸走！”
柳春花說完，招手讓青山過去，青山不放心的抬眼看著小橋。
知他在擔(dān)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腦袋，笑著說道。
“放心吧，大姐沒事的，一會你看完了大夫回來，保證能看到大姐的?！?
見她笑得自信，青山倒是少了點子擔(dān)心，只稚嫩的說道。
“那大姐，我走了??！”
“去吧！去吧！”
揮手讓他趕緊走了，柳氏看著她們再一旁互動，始終插不上話，見人走了后，趕緊跟上前去，拉了拉她的胳膊。
“橋兒，你咋能讓嬸子破費呢？咋們可沒錢還的?！?
聽著她小聲的嘟囊，小橋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
“不然呢？你有辦法去給他看傷！”
見她低頭不語，也不理她的快步的向著前面走去。兩母女的對話，讓一群跟在后面的人聽得直搖頭。
這柳氏真是個柔弱的人，這都被欺負得成啥樣了，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啊。
待眾人來到祖宗祠堂，先是拜祭了一番。然后就看到有汗子拿了三個長形籠子出來。
里長沉吟的看著三人，說道。
“是到河邊再進，還是現(xiàn)在進了，我著人直接抬走？”
小陳氏偎著陳氏，給她遞著眼神，喬大富上前一步，哈了腰的說道。
“還是到了湖邊時再進吧，這樣抬著，跟做錯事游街差不多少。這怕……”
如今再說丟臉子，好像也說不過去。這臉面丟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還有什么可留置的？喬大富有些漲了紅了臉的不知咋說。
倒是小橋一臉無懼。
“我來鉆，讓叔伯們抬著吧，反正早晚都要下的。俺不怕！”
她稚嫩的童音在這祠堂莊嚴(yán)的地方格外響亮，村中的婦女男人們，俱都看著那小小挺直背影的女娃子。
見她跪在祠堂外，朝里放祖宗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嘴中念念有詞。
“先祖在上，不孝子孫喬小橋在這給你們磕頭了，不是我不孝順，實在是這事得有個理說才行。不然，小橋可就冤死了?！?
她一語雙關(guān)，本來的喬小橋已經(jīng)枉死了，這樣也不算說了謊。
聽了她這話的陳氏和小陳氏有些不自然的白了臉，喬大富有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那抹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