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先弄死你

蔣凌朔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糖糖的死讓他充斥在悲痛和自責(zé)中，葬禮的事又弄得他精疲力盡，面對失控的蘇半夏，他盡量維持著最大的耐心。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能不能冷靜點，等葬禮過后再鬧？”

“我鬧？”蘇半夏悲痛欲絕，指著蔣凌朔啞聲說道，“要不是你非要取糖糖的腎，她怎么會死，我連糖糖最后一面都沒見到，你卻說我鬧？”

“半夏，你冷靜點，糖糖的死誰也不想的，凌朔已經(jīng)很愧疚了……”瞿薇咬著唇，試圖解釋。

“別假惺惺了?！碧K半夏抬高聲音打斷她，顫抖的手指指向兩人：“你，還有你，你們兩個都是殺人犯，聯(lián)手殺掉了我的孩子，現(xiàn)在還裝什么無辜？”

蔣凌朔臉色一冷，沉聲說道：“閉嘴，胡說八道什么！”

“難道不是嗎？糖糖不是被你們強制送上手術(shù)臺才死的嗎？現(xiàn)在小夜的身體里的腎不是糖糖的嗎？”蘇半夏紅著眼睛連聲問道，“你愧疚的話，那你把腎還給糖糖??！”

“閉嘴！你以為你就無辜嗎？”蔣凌朔冷冷地審視著她，眼眸猩紅，“你真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勾/引大哥，讓他去你房間，他怎么會因救你而死？”

“現(xiàn)在不過是讓糖糖替你償還大哥的命！一命抵一命，誰也不欠誰?！?/p>

蘇半夏猛地睜大眼，心像被鐵錘重重地砸了一下。

沒想到一直以來，他是這么認(rèn)為的，認(rèn)為是她勾/引大哥，害死了大哥，所以要一命抵一命！

“蔣凌朔，你可真讓人惡心，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瞿薇一樣！”

蘇半夏氣急而怒，胸腔像有一團火，將她的理智燃燒殆盡，“就算一命抵一命，該死的那個人也是我，不是糖糖！”

“不，該死的人是你們，你們都要給糖糖償命！”

蘇半夏在崩潰的邊緣，嘴里呢喃著，身體卻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朝蔣凌朔撲去，又抓又打。

蔣凌朔耐心耗盡，抬手掐住蘇半夏的脖子，將她推到窗邊，蘇半夏瞬間出去了大半個身子。

“你再不冷靜下來，我就先弄死你！”蔣凌朔氣得不輕，渾身的戾氣爆發(fā)，仿佛地獄而來冷面修羅。

“好啊，今天你弄不死我，明天我就讓你給你糖糖償命！”蘇半夏不甘示弱，一字一句血淚交織。

瞿薇柔柔弱弱地走過來規(guī)勸道：“凌朔，你別激動，半夏只是失去糖糖太傷心了，一時沖動，她不是故意的。”

說完，她又看向蘇半夏，“半夏，你要怪就怪我，是我不盡責(zé)，沒能讓小夜好好的……你們千萬不要因此傷了夫妻感情?！?/p>

“滾，少在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你們這對奸夫淫婦，害死了糖糖，遲早會下地獄的！”蘇半夏眼眸猩紅，恨不得將兩人碎尸萬段。

“呵，那就看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們先下地獄！”蔣凌朔的手指一寸寸收緊，蘇半夏的臉色變得漲紅，幾乎喘不過起來。

她嘴角囁嚅著，想說什么，可是一個字也發(fā)不出，只有眼淚一顆顆砸在蔣凌朔的手背上。

“啪嗒?！?/p>

蔣凌朔像是被燙到一樣，狠狠顫抖了一下，剛剛升起的怒火被澆熄，理智回歸。

他到底還是心軟了，猛地甩手將蘇半夏扔到地板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好自為之?！?/p>

蘇半夏半趴在地上，臉上的淚痕和血痕混成一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啞著嗓子，憤恨又苦澀地道：“蔣凌朔，你可真是冷血無情，當(dāng)初是我瞎了眼才會嫁給你，最后連女兒都保不住，現(xiàn)在是時候給這段可笑的婚姻畫上句號了！”

“從此以后，我們的關(guān)系只有一種——仇敵。我一定會親手，給糖糖報仇！”

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早就該離婚了，如果不是她心底那隱隱的一抹不甘，在他們之間出現(xiàn)問題時就及時抽身，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結(jié)果。

蔣凌朔習(xí)慣了她冷漠倔強又固執(zhí)的一面，現(xiàn)在看到她滿眸子的仇恨和決絕，心猛然一顫。

良久，他薄唇輕啟，沉聲開口：“如你所愿。”

蘇半夏顫抖著從地上站起來，沒再看蔣凌朔一眼，跌跌撞撞地離去。

往后余生，她都會記住今天的痛和屈辱。

看著她踉蹌離開的背影，那么單薄，孤寂，蔣凌朔竟然覺得心臟有些鈍痛，好像失去了什么珍貴的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