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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到水桶碰到溪邊石頭的聲音，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側(cè)目。
見到是姜寧，不僅沒有絲毫背后議論他人的懺悔之意，反倒還當(dāng)人面問上了。
朱氏是從鄰村嫁過來的，就住在姜家隔壁，姜家蓋房子的時候，來來往往的人沒少拿他們兩家作比較，這些年積著的怨氣可不少。
她將姜寧一瞥，仗著人不會說話，就說：“喲，這才剛新婚，怎么就出來挑水干活了？不是招了婿么?！?/p>
姜寧沒看她，默默往桶里盛水。
旁的人看了朱氏一眼，壓低了聲音，責(zé)難道：“哎呀，你拿寧丫頭出什么氣，啞巴你也不放過！”
“她這幾日不是風(fēng)光了么，花十七兩招婿，可是村里頭一份兒，我眼紅還來不及，出什么氣。”朱氏嘖了一聲說。
這邊沈沉瀾站在菜園子里，呼吸著新鮮空氣，看著菜地綠油油一片，一派生機(jī)勃勃，不由心曠神怡，感覺突然來到這里，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就是他那小妻子，本來去挑水前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對了。
他支著籬笆上的一根竹子，目光默默跟隨著她澆水的身影。
“咳，寧寧。”
沈沉瀾摸著鼻子，對這個稱呼還不是很熟練，不過他聽過林茹這么喊她。
姜寧聽見聲音就回頭去看沈沉瀾，以為他有什么事，眼里發(fā)出些許關(guān)切。
“過來一下?！鄙虺翞懻姓惺帧?/p>
姜寧沒有猶豫，丟下澆水的勺子，就走了過去。
沈沉瀾等人來了，伸手就把人一抱。
姜寧愣了愣，僵著身子沒動。
雖然現(xiàn)在的畫面，看起來更像是他被人抱著，但因此也聽到了姜寧的心聲。
他眉頭一皺，稍微理清楚一些思緒，就聽到背后傳來那尖酸刻薄的腔調(diào)。
“哎喲害不害躁，在菜園子里就抱上了，還要不要臉了，在村里過道上就這么沒臉沒皮，正經(jīng)人哪有這樣，都是成家的人了，也不守點婦道！”
姜寧一聽到是朱氏的聲音，就瑟縮著退開了一步。
沈沉瀾瞇了瞇眼睛。
微微側(cè)了側(cè)身，余光里就見朱氏和幾個洗衣的嬸子腰間挎著盆子，正從溪邊回來，瞧著這小夫妻倆就停了下來。
沈沉瀾自知與村婦吵架十分跌份。
但這口氣，今天還真就忍不下了。
不就仗著姜寧不會開口反駁么。
在背后閑言碎語還不夠，這還說到當(dāng)面來了。
陰陽怪氣而已。
誰不會？
“寧寧，你知道人和畜牲的區(qū)別么？”沈沉瀾問完也不等姜寧思索，就緊接著下面的話，“畜牲一直是畜牲，人卻不一定一直是人?！?/p>
他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姜寧也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想明白這話里的玄機(jī)。
她自五歲起，就一直聽村里人的閑言碎語，這些年不管那些人說什么，她都習(xí)慣了隱忍。
以前不管她們是取笑她啞巴還是她的婚事，她也沒想過要去反駁。
就算她可以說話，也說不贏這些人。
久而久之，就不再想著要反抗。
所以，她沒想過會有人幫她說話。
除了爹娘，沈沉瀾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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